秦叔宝的宅子很大,大到尽管是缩小版的了可也还是非常他么的大,这话听起来好像没有逻辑性,可事实就是真的大。 向缺,祁长青,赖本六和王二楼谁也不知道来秦叔宝的宅子是为什么,只有两个神秘兮兮的老头子知晓,让四个人有点惊讶的是,许山林对这宅子的熟悉程度就跟熟悉自家茅厕一样,领着几个人进来之后径直穿过前院,一路上疾步匆匆的,都无暇参观,进入后院,这里原本应该是个后花园一样等场所,但现在肯定没有花草树木鸟语花香什么的了,只剩下乱石堆一样的假山,还有干涸的小河和一些杂
乱的布置。
许山林背着手,站在后花园的入口,转着脑袋似乎在打量着这里,赖本六小声在向缺耳边嘀咕着:“你就说他是个瞎子,谁他么信?比我这眼如铜铃的人眼睛都好使,服了”
“唰”许山林忽然歪着脑袋,抬手指着说道:“后花园,东南角是不是有一片碎石堆?”
赖本六两手一摊,说道:“你看,妥妥的”
“啊,还真有”
许山林快步走了过去,这片挺杂乱的碎石堆散落在地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章法,就像是很随意的堆在了一起,累成了一米多高的石堆状。
许山林又是幽幽的叹了口气,轻拧着眉头低着脑袋,脸上整出了一副思绪飘飘的神情,看的让人莫名的有点伤感。 自打向缺和他相识以来,许山林给他的印象除了高深莫测,就是对凡事都漠不关心的状态,你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出这人是什么秉性来,总的来说他就不是什么情绪化的人,但今天自从面对这秦叔宝的
府邸,许山林却偶尔失态了起来,哪有一天千年老妖的风采?
寂静无声了片刻,许山林忽然开口说道:“其实,这乾陵自从武则天和唐高宗入葬之后到现在被埋了一千多年,期间不算那几次盗墓者不得其门而入外,这乾陵还是曾经被人给光顾过的······”
“呃?”向缺瞬间呆愣,许山林的意思是,乾陵成陵之后,虽然有黄巢三十万大军和孙连仲的炸山都没有打开过这里,但这期间有人进过乾陵?
这事可算是非常的匪夷所思了!
许山林接着说道:“哼哼,天下间能人异士层出不穷,有的只是不显声名而已,不是谁都想在历史上留下什么薄名的,总有那么些人是不屑于此的”
赖本六麻溜的夹着尾巴拍了个马屁:“就比如许爷”
“五代十国里的崔唐楼,元朝的吴上清,大明还有个魏同川,你们谁曾听闻过?”
向缺,祁长青和赖本六同时茫然摇头,许山林说的这三个名字都令人耳生的很,几人搜肠刮肚都没有一点的印象。 许山林嗤笑一声说道:“我上述说的这三人单拿出哪一个来,论本事都比他们当朝的那些掌门国师什么的强了不是一点半年,只是这些人都不太爱注重声名罢了,一辈子活了个默默无闻,没有给历史添上过什么三五个字的记载,但这并不代表能被历史留名的就是大人物了,不被后人所知的就是小角色,这乾陵是被李淳风和袁天罡两个老道出手布置的,可也不见得自唐之后就无人能看破其中的玄机,一
千两百多年间这乾陵曾经被人开过两次,嘿嘿,恐怕谁也未曾想到吧?”
向缺默然的点头,不否认这个可能,他都能去秦皇陵走一圈,如果有人处心积虑的研究这个乾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许山林说完,忽然蹲下身子用手扒拉开了面前的碎石堆,赖本六和王二楼刚想伸手帮忙,许山林直接生硬的拒绝道:“不用,我自己来”
许山林蹲着身子小心翼翼的伸手将石块一块一块的拿了下来,然后整齐的摆放在身旁,轻拿轻放的架势就跟手里捧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玉器。
这石堆,他本可以挥手一扇就把石头拍飞出去的。
石堆刚被从顶部拿开一部分,一个令人惊悚的画面顿时映入眼帘,王二楼和赖本六直接被吓的堆在了地上,就连向缺都嘴角抽搐了几下。
上方的石块被挪开后,一个人头露了出来,闭着双眼面容板正,皮肤上面还带着点褶子,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呈现乌黑的颜色,被一只发簪扎在了脑后。
你从这人脸上的情形上来看,这应该是睡着了。
但这是距今一千多年的古墓,是唐高宗和武则天同陵寝的地方!
似乎是感觉到了石堆里的人头露了出来,许山林那今天本就神情丰富的脸上,又开始伤感了起来,他忽然堆坐在了地上,似乎是在怔怔的看着石堆里的人。
然后,许山林缓缓的伸出手摸在了人头上,摩挲着对方的脸颊,你可以看出来许山林摸的非常认真,甚至都都在略微有点发抖。
赖本六嘴角抽搐了几下,脑袋头皮一阵发麻,摸了下自己的胳膊,鸡皮疙瘩略微有点多,也算是见识不少了,古墓也去过几个,但论惊悚,许瞎子干的事把他吓的都有点麻爪了。 “肉身不腐······”祁长青惊叹的说道:“这里虽然是古墓,但还有空气在流通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此人看其装束又不是什么得道高僧或者道门先人,不知道这是过去多少年了,这肉身怎就还如此栩栩如
生?”
石堆里的人,脸上皮肤你要说吹弹可破那有点扯了,但确实看起来肉感还是相当不错的,离的近了你甚至还能看到对方脸上的毛孔,还有鼻孔里支出来的两根鼻毛正在随着清风摆动着。
这像是一个睡着了的人,而不像一具古尸,如果换个场景,这人要是忽然睁开眼睛你都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我来了,我再世为人,你却是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哎” 许山林自言自语的轻声嘀咕了很久,后来说着说着就开始用手将剩余的石头全都搬开,露出了此人的整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