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秦月悄悄打开书房,看见秦时又斜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早已经懂事的小秦月给秦时拿过一张毛毯搭在身上。
秦时的怀里,抱着那只浅蓝色的水晶杯,杯口已经有了裂纹,但是秦时这些年一直在用这只杯子喝水。秦月想让秦时换个杯子,秦时不为所动,每天晚上,除去办公之外,他就手中握着杯子,静静地坐在椅子里,沉默不语。那时候,他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他。
后来小小年纪的秦月慢慢明白了,爸爸是在怀念妈妈。那只杯子,是妈妈留下来的。
秦时又做梦了,梦里当然有他心心念念的洛依。梦里面的洛依,笑语嫣然。
长夜漫漫,唯愿此梦不醒。
而远在英国伦敦的洛依经过几天几夜的高烧昏迷,终于醒了过来。大病初愈,虽然脸色还有一些苍白,但是比起昏迷时的样子,要好多了。
“醒了?”许一风疼惜地揉揉她的头发,“先喝点粥,这可是我亲自熬的。”
“谢谢。”
“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我的前未婚妻?”许一风目光温柔含笑。
“一风,不要闹。”
“好,不说,咱们喝粥,好不好?”
许一风盛了一碗粥,端给洛依。许一风要喂她吃,洛依不肯,执意要自己吃。
许一风只好作罢。见洛依喝完粥,他对洛依说:“我给你请好了医生,等你身体恢复了些,就可以做手术了。”
“手术?我为什么要做手术?”洛依疑惑不解,她只不过是因为身体虚弱发了几天烧而已,跟手术扯得上什么边?
“别怕,是美容界的医生。”他这样一说,洛依便明白了。许一风是想将她手臂上的疤痕除掉。
“其实,去不去掉也没有什么关系。”在乎她的人不会因为一道疤痕就不在乎她,而不在乎她的人,她又没有必要刻意去除一道疤痕去讨好谁。
“但是我想为你做点事,如果能让你忘记从前那些伤痕,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我都愿意为你做。”
“谢谢,真的很感谢你。”洛依心中很感动。当心中受到致命的打击,却还有一个人为她如此着想和付出,她的内心是感激的。
“依依,我不需要你的感谢。”许一风的手撑在床边,头俯下来,就在唇将要碰到洛依的唇时,洛依突然就闪开了。许一风只好直起身体。
洛依有些难为情:“对……对不起。”
许一风也有些尴尬,刚才纯属情不自禁。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子:“那你好好休息,我去趟公司,晚些回来。”
“嗯,你去忙。”洛依点点头,她已经拖累他好几天了,她发烧这几天,许一风一直守在她身边。半夜做恶梦惊醒时,是许一风紧握她的手在安慰她。
身体好起来,有些记忆也很快漫延上来,当她昏迷时是以噩梦的形式存在,当她清醒时,便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像是一根根荆棘的刺,扎在心里,身体里,刺得洛依从内到外一阵阵地疼。那幅画面,那两具男女身体纠缠在一起的画面,她这一生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