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莫政君的马车行出城外, 一路往随州而去。

护卫们得了成国公吩咐, 毫不停留, 眼看京都越来越远, 莫政君的心也越来越凉, 坐在车上, 毫无念想, 不敢回顾往前,令万千姑娘都羡慕的日子。

她这一去,也不知多久才能回京都了, 父亲已经不相信她,她而今唯一的依靠只有哥哥。

幸好哥哥还有点兵权在手。

可这也是杯水车薪罢,莫政君闭上眼睛。

徽县这里的官道不是很平坦, 车厢摇摇晃晃的, 她坐得会儿就颠得有些难受,正要叫他们歇息会儿, 却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响起, 随即就听到一声惨叫。

莫政君吃了一惊, 喝问:“怎么回事?”

“姑娘, 有人偷袭……”一个护卫大叫道, “快护送姑娘走!”

偷袭?

莫政君心头狂跳,难道是有人要杀她吗, 是谁?傅英还是萧耀?她往车窗外看,只见是一队蒙面人, 手里持着长剑, 瞬时又把几个护卫刺杀在地,有护卫要逃的,远处还有弓箭手埋伏,莫政君脸色一下变得十分苍白,尖声道:“快走,让马车再走快一点!”

然而,那车夫瞬间竟也毙命了。

马车停了下来,莫政君脑中无数个念头闪过,此时只想保住自己的命,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又把珠钗扶扶正,甚至还抹了一点口脂,方才从车厢内出来,盈盈一笑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几个,谁是首领,还请……”

有人大踏步走过来,抬起剑,一下就穿透了她的心口。

莫政君瞪圆了眼睛,慢慢往后倒了去。

往事历历在目,好像画卷一样摊开来,机关算尽原以为自己是世上聪明人,最终会登上那最高的顶峰,却原来,自己只是个傻子。

到头来,也不过是那生命转瞬即逝的蝼蚁。

她闭上了眼睛,最后想起的,是那生命里的温柔,是那些美妙,奈何都逝去了。

…………

萧耀并不知此事,问荣起:“莫政君如何了?”

荣起道:“死了。”

姜琬倒抽一口凉气。

萧耀目光闪了闪:“把卢方叫过来,让他自己说。”

他走入殿内,姜琬紧跟其后。

“那马匪应该是有人假扮的吧?”

“何以见得?”萧耀问。

“无论乱世还是天平盛世,这马匪向来只为求财,不会轻易杀人,如果杀人多数是因遭到反抗,可莫姑娘,她这样聪明,如何不会自保?”姜琬实在不觉得那是马匪所为,“更何况,她生得也美貌,那些马匪恐怕不会直接下手。”

抓了当压寨夫人倒有可能。

萧耀闻言一笑:“你说得不错,不过还是先听听卢方怎么说。”

他手底下的暗卫真不少,姜琬又不知那卢方是谁了,沉默会儿道:“莫姑娘真死了啊。”有点难以置信,虽然她很厌恶莫政君,可这样就死了,还是有点震惊的。

萧耀淡淡道:“她咎由自取,若不是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谁又会杀她?”

说话间,眸中闪过一道寒芒,可见他也是动过杀心的,也许不是今日,在将来,萧耀也会把莫政君杀掉,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姜琬怔怔看着他,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条帕子。

刚才在车上,他染了她唇上的口脂,有些鲜艳,怎么看怎么古怪,等会儿还要见那什么卢方,恐怕荣起也看见了,只是不敢说。

萧耀捉住她的手:“别急着擦。”

她一怔。

男人已经吻下来,一只手托着她后脑,狠狠亲了会儿。

她睁开眼,他唇上红色更浓了。

她扑哧一笑,给他细细擦去:“这口脂里有香樱草,颜色有些烈……”

瞧着是挺好看,但有种古怪的味道,萧耀道:“下回别用了。”

说话间,荣起将卢方叫来了。

萧耀径直问道:“他们是在何处遇到的马匪?”

“回殿下,是刚刚从徽县出来,大约傍晚时分,经过万山,那附近突然来了马匪,一共有十五人,都蒙着面,但是依属下看,这些马匹十分精壮,马匪身手也好,不像是什么匪徒,且手段十分毒辣,将莫家车队所有人都杀光殆尽。”

那绝对不是马匪了。

“你就看出这些?”

卢方低头道:“是。”

“没有跟踪到他们行踪吗?”

“属下是去跟踪了,但他们很会隐藏,属下不曾寻到任何线索。”

“那杀人的地方,可留下什么?”

“不曾,莫家没有防备,算是被偷袭,毫无抵抗之力。”卢方在远处看得心惊,那莫政君刚刚从马车里出来,就被一刀刺死了,那些人毫不怜香惜玉。

假使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会怀疑此乃萧耀所为,他做事就喜欢不留活口。

萧耀手指摩挲了两下,缓缓道:“你盯着莫政君,他们也是一样,可你竟然丝毫没有发现。”

卢方浑身一颤,忙跪下来道:“是属下疏忽,请殿下治罪!”

“本王现在不治你,但你最好能将功赎罪,给本王弄清楚,那些马匪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过去的,是不是京都。查不出来,你再来领罪。”

“是,属下这就去查。”卢方忙道,“不会让殿下失望,属下告退。”

荣起道:“殿下,这该不会是……”

名字还没有说出来,姜琬都知晓是谁了。

必定是想说傅英。

对莫政君恨之入骨的,也唯有傅英。

“若是他,应当是为妹妹报仇吧?”

萧耀拧了拧眉,父皇刚刚才将这事儿抹平了去,给莫继宗面子放了莫政君一马,不再追究,这时候傅英将莫政君杀了,是否太过冲动了些,因为这对他并无好处。

也许可以用来嫁祸自己,可他傅英也一样逃不过,再说,卢方已经去看过,现场并没有留下线索,也就说,这案子不好查,全凭猜测,那不管是他,还是傅英,都会被卷入进来。

“禁军那里还是没有眉目吗?”他问荣起。

“没有。”

萧耀陷入了沉思。

见惯他雷厉风行,自信堂堂的样子,却不曾见过他也会遇到难题,姜琬歪头看着,男人如同一尊石像般,好久都不说话。

正暗暗打量时,萧耀突然道:“在想什么?”

“在想你……”

他嘴角一挑:“人在面前,还想?”

不过这话真受用。

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听甜言蜜语,姜琬忽然想到那日傅英说得,萧耀非得娶她,是不是因为嘴甜。她笑一笑道:“我在想殿下这般英明,虽然现在没个头绪,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症结所在的。”他不是昭武帝么,自然能闯过重重难关。

尽管她眼前也是有一团迷雾,哪怕看过史书,也寻不到端倪,因为历史已经改变,可对萧耀这方面的能力,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

萧耀站起来:“其实这事儿跟打仗一样,不知敌情时,只能按兵不动,等他们查了再说吧。”走到姜琬身边,突然弯腰将她抱起。

姜琬吓一跳:“你作甚?”

“你刚才不是安慰本王吗,本王打算奖赏你一下。”

“怎么奖赏?”她心头咚咚直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萧耀往床前走去:“你的疼病,给你治治好。”

他俯身下来,将姜琬压得死死的。

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什么叫治疼病,有这种说法吗……姜琬恼道:“我才休息了一晚上,你不能等等吗?”

“太医说了,多做几次就好,所以早做早好,省得折磨人。”萧耀手摸到她腰间,抽去腰带,一边在她脖颈亲吻,雪白的肌肤立时泛红了。

仿若取悦了他,他很兴奋,隔着裙子都能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变化,那是箭在弦上。

心知是无力阻止了,因太医说得也没错,她亲身经历,确实是几次就好了,不过他来得太快,太猛烈,没有一点的缓,她很怕这种冲击引发的疼痛。姜琬搂住他脖子,咬了咬唇道:“你,轻点儿。”

“叫我什么?”

“相公。”

他很满意,褪下她裙衫,细细的欣赏,姜琬怕他又像之前一样,突然的进来,主动的上去亲他唇。这时候他总会忍不住回应,吮吸她的唇舌,似乎一直都很饥渴。

她贴在他身上磨蹭,勾得他往下吻。

只是那娇躯太过柔软,他没一会儿就按耐不住的想要她。

姜琬抱住他的腰,轻声道:“你再亲亲……我。”

娇娇的声音,扫过他心尖,令人不忍拒绝,萧耀顿了顿,重新上来在她耳边道:“想要本王亲亲吗,亲哪里?这里,还是哪里?”

他声音低哑时,特别勾人,耳朵都痒痒的,姜琬的脸也更烫了:“我害怕,所以想让你先多亲亲我。”

她身上没有一处不好看,他亲一亲也没什么,萧耀俯下身,到处落下了吻。

男人唇舌滚热,不止吻,还轻啃轻咬的,姜琬偷偷瞥一眼,看见他此时动情的样子,一下也有些轻飘飘的了,在梦里,她曾憧憬过这样,曾把萧统当做他,才不至于那么的厌恶。她脸颊更是绯红了,忍不住微微的扭动,甚至发出了一些婉转的声音。

那声音撩动了他,好像火石摩擦般猝然一亮,点燃了火。

不过并不像昨日那么疼了,姜琬只轻轻哼了声。

见有好转,男人的兴致更高涨,而且感觉这滋味也不太相同。

似乎有甘霖润泽,他食髓知味,周而复始。

内殿里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仿若秋日里下起了雨,时而绵绵,时而狂风席卷,时而风止,时而又起骤雨,许久都没有停息。

这宫里的下人一开始不习惯,但两日下来,都是这么个样子,也就稀松平常了。毕竟二皇子以前不近女色,没有经历过,而今娶了个王妃回来,少不得是要补偿下往日里的冷清。

等到回门日,姜琬感觉自己都有点憔悴,不像萧耀,神清气爽的,每日都在她身上采阴补阳,不过幸好,总算不疼了。

等她养好了,或许能采补回来?可想一想男人那英伟的身材,使不完的力气,她又很是忌惮,招惹他,最后累得可能还是她自己呢。

姜琬摇摇头,走出去坐车。

昨夜又被折腾过,她一上去,就靠在萧耀身上取暖,反正拿他没办法,只好在别处沾点便宜了。萧耀当然很愿意给她依偎,轻轻抚了抚脸颊问:“没睡够?”

“嗯。”她半垂下眼帘。

“等回来再补个觉。”

她倒是想,只但愿他不要来打搅。

“我们今日这样出去,不用向父皇,母后说一声吗?”

“不用,父皇处理政事,能不打搅就不打搅,再说,这事儿父皇早已知晓,这回门礼还是他叮嘱宫里办的呢。”

姜琬也就不问了,道:“我歇会儿。”

想到这几日她带给自己的欢愉,萧耀手臂搂紧了些:“到了我叫你。”

她嗯一声,闭目小憩。

再没有任何的不愿了,她蜷在怀里安静的像个孩子,他越看越喜欢,低头在额上亲了下,她感觉到了,微微翘起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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