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转醒，第一眼是雪白的天花板。
向瑶瞳孔微缩，微微皱眉，挣扎着想要起身。
“醒了？”男人声音暗哑，从身侧传来。
声音很熟悉，却让向瑶的心一瞬间被抓紧。
她微微垂眸，裴夜寒深邃冰冷面容多出几分疲倦。
乌黑的眼圈，下巴处还长出一些青黑的胡茬，只是男人的神情一如既往凛冽冷漠，剑眉入鬓，凤眸微撩，鼻梁直挺，五官冷硬清隽。
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裴夜寒倒了杯水递给向瑶，向瑶接过，干裂发白的唇终于有丝丝血色，润喉后，她讶异地挑眉：“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主动关心她，才不是裴夜寒的性格。
闻言，裴夜寒冷声一笑，眼中不知是讥讽还是不屑，刺人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回话。
岑薄的唇亲启，几分愠怒：“向瑶，你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
向瑶心念一动，不知是生气她不爱惜身体，还是生气她生病了还要他来照看？
她一声不吭，低垂着眸，闷着脑袋。
裴夜寒全身散发出不爽，低头冷眼，等着女人回话，但等了许久，病房依然安静，只有窗外几只鸟儿叽叽喳喳。
他浑身上下透着别扭，明明是好心关心这女人，又怎么了？
内心隐隐透出一股悲凉之意，眼眶中隐隐藏着些热意，向瑶躺下，扭过头，不想见到裴夜寒。
“向瑶，你的事，不要来烦我！”
上辈子向瑶住院，男人只是面色冷漠，语气明显的狠戾，带着暴躁和不耐地冲她低吼。
那时，她不过痴痴念着裴夜寒的一点关心，但男人的每一句轻声细语都如同恩泽降临，施舍一般。
也只有江曼曼受了委屈，裴夜寒才会放在心上。
“想什么呢？”裴夜寒皱眉，看着女人似乎陷入自己的世界。
向瑶怔愣半分，终于醒神，看着面前真实存在的裴夜寒眨眨眼，语气半分冷漠：“你走吧。”
看见这个男人，胸口处便和针扎似的疼，密密麻麻，让向瑶想起上辈子的自己有多么愚蠢，多么不堪。
多么卑微地，爱着裴夜寒。
走？
裴夜寒眼中闪过戾气，不知这女人怎么就阴晴不定。
他推了公司会议，特意来医院照顾她，接过就落得个“走”字？
“逐客令？”裴夜寒冷声，嘴角溢出丝丝缕缕笑意，带着寒气。
一点点怒意在眼底腾升，但向瑶视而不见。
她僵着一张脸，不想这辈子再傻傻依靠裴夜寒，又落得那么个下场。
思及此，向瑶拽着被子的手微微缩紧，闭眼，不耐烦：“对，赶紧走。”
这番催促，终于彻底激怒裴夜寒。
不识好歹的女人！
他猛然间恶狠狠钳制住女人的下巴，迫使女人抬头与他四目相对，而后说出的话如同冰雹般一字一句冲向瑶砸来。
“向瑶，你是不是觉得欲擒故纵很好玩？”
“我告诉你，你不配！”
即便说完，男人的胸腔依然剧烈的起伏，戾气直冲向瑶而来。
向瑶不得不抬眸，与裴夜寒对视，眼中浮现出痛苦之意，却依然冷声反驳：“裴夜寒，你也别太自信了，真以为世界都要围着你转了吗？”
裴夜寒听着，眼中浮现嘲讽之色，只觉得向瑶不过是一时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