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自行车男生)怎么办?”陶妤妃指了指人堆。
杨棠蹙眉道:“是他撞的我,这要换了其他学生,已经重伤去医院了,还管撞人的人吗?”但是,他也不得不感慨陶大校花在谨慎之余真是太善良了。
事实上,故意骑车或开车撞人,比一般交通事故撞人恶劣多了,甚至比酒驾撞人还严重,因为往大了说,这种情况涉嫌谋杀。
况且,今次那男生骑的可不是什么足够轻便的碳素自行车,而是普通的金属车架自行车,配上当时的速度,撞上一般人身上,轻则伤筋动骨,重则致残甚至殒命。
当然,被自行车撞死的可能性较小,但对当事人或当事人的家庭而言,重伤致残才是最严重的情况,比如高位截瘫之类的,即使有肇事者的赔偿,由原本的家庭主要劳动了变成对自己父母妻儿的负担,这之间的落差,想想都不寒而栗。
所以,杨棠打算直接走人,不追究自行车男生,已经是很仁慈了。
“也对哦。”陶妤妃轻轻点点头,就欲跟杨棠一起离开。
可就在两人迈步之时,三个男生掠过围观人堆,冲杨棠二人嚷道:“站住,你们不准走!”说着,一阵疾跑过来,挡在了杨棠和陶妤妃身前。
杨棠见状心头微动,红后立刻按照他的暗中指令开启了“上帝视角”摄录,准备将接下来的场景对话一点不漏地录下来。
“你们什么人呐?警察?还是安保局?都不是就麻烦你们让开!”陶妤妃尖声道。
为首的男生比如今缓缓增高到一八二点五厘米的杨棠还高出小半个头、留着板寸头、锥子脸死鱼眼,居高临下俯视着杨棠和陶妤妃,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只听他道:“这里是学校,一般情况下怎会有警察?不过我是学生会的,刚才这位同学和张经的自行车撞在一起,现在他受伤了,你们连救护车也不帮他叫一下吗?”
陶妤妃闻言气得柳眉倒竖:“你……”
杨棠一把按住陶妤妃,冲板寸头男生冷哂道:“什么叫我和自行车撞在一起?话还有反着说的吗?事实怎么样你应该清楚……再说了,学生会了不起啊?她也学生会的。”说着,指了指陶妤妃,随即抬手就想排开挡路的另两个男生。
“别让他!”板寸头男生喝道。
挡路的男生一听,站着没动,似乎根本没把杨棠伸出的手臂当回事;实际上暗地里,离杨棠最近的两个男生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杨棠的手接触到他们身上,他俩就打算齐齐出手给杨棠一点小教训。
可惜,想法是好的,现实却很残酷,杨棠的手挨到俩男生身体时,两个男生只觉得浑体一震,不自觉就被荡开了几步,根本来不及出手擒拿杨棠的手,更别谈给教训了。
见杨棠轻易荡开了挡路男生,陶妤妃马上跟他一起步出了圈子;板寸头男生却没死心,追前两步,伸手就按住了杨棠肩头:“说了不准……啊!!”
话还未完,他的手已被杨棠的手捏住,钢钳一般的力道,令他不自禁痛叫起来,叫声之凄厉,把后面围观自行车男生张经的吃瓜群众都惊动了。
众多学生纷纷回望,发现杨棠面不改色,只是单手捏着板寸头男生的手掌向地下压低,板寸头男生就毫无反抗地往地上跪去。
“别再来烦我,懂-了-吗?”杨棠一字一顿道。
板寸头男生额冒冷汗,忙不迭点头;他是不得不点头,因为……太痛了!感觉整个掌骨都快碎裂掉,根本就升不起半点反击或抵抗的心思。
其实这也就是普通人与特警的区别;同样一招擒拿术,特警可以据之一招制敌,而普通人由于出手速度慢、力道也不足,所以往往擒不住人,倒被对手反客为主。
“你干什么?”吃瓜学生中有人喝叱杨棠道。与此同时,不少学生都围了过来。
看到这样的情形,陶妤妃下意识握住了杨棠的大手。
杨棠感受到陶妤妃的柔荑在轻颤,知她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场面,所以有些惊惧;当下紧了紧她的小手,另一手仍压制着板寸头男生没放。
“有话好好说,你还不放手?”学生堆中又有人怪叫道。
本来围观的学生只是围观,但听到这话立马有些激愤了:“就是,有话好好说,动手算怎么回事?”
“靠,你听不懂人话啊?”
“放开他!”
不少人起哄的同时,有个胆大的男生更是凑上前打算拉开杨棠的手。
“滚开!”
杨棠出声喝骂的同时,众学生只觉眼前一花,那名上前想拉杨棠手的男生已倒飞出去,摔出三四米远,要不是围观的男生退散得够快,他铁定砸到几个不相干的人。
再定睛一看,不少吃瓜学生都发现摔出去那男生腹部有大半个脚印;原来刚才众人眼花那一下,杨棠踹了男生一脚。
摔出去的男生没有马上爬起来,反而蜷曲在地上捂着腹部左滚右滚,一副急性阑尾炎发作的模样。
“喂喂,他不会有事吧?”
“靠,这家伙下脚也太毒了吧!”
“而且他还压制着那板寸儿!”
“别放走他……”
“叫保卫处的来。”
“打电话、打电话!”
围观学生又在七嘴八舌地起哄。
杨棠却不管这么多,反而打消了离开的心思,看向板寸头男生,冷笑道:“说吧,你跟躺在那边的张经什么关系?”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啊!!”话还没说完,板寸头男生就感到杨棠钢钳般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挤压得他的掌骨咔咔作响。
“靠,他还在欺负他……”
“那还看什么,上啊!”
“对,把板寸救下来再说……”
几个有点热血的男生互望一眼,又都偷瞄了陶妤妃一下,分别从三个方向围向杨棠。
随手将陶妤妃扯到身后,杨棠冷哼一声,漠然道:“谁敢再上来,那边地上的家伙就是榜样。”
正上前的男生闻言俱都一顿,但围观的吃瓜男生却纷纷发出“靠”声,甚至有人怂恿道:“他就一个人,两条腿,能对付得了几个人?”
“说得对!”有人附和。
于是想上前解救板寸的几个男生几乎不分先后地围向了杨棠。
众人眼前又是一花。
“咚!”“咚!”“咚!”“咚!”
想在陶妤妃面前表现的几个男生哪儿来跌回哪儿,并且一个二个都跟被杨棠最先踹出去那男生一样,蜷曲在地、抱腹打滚,根本爬不起来。
“靠,这家伙的腿太快了吧?”
“假的吧?”
“怎么可能是假的,刚才你眼没花吗?”
“没错,他蹬腿的速度太快……”
“可他随意打人也太没道理了吧?”
耳边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令陶妤妃忍无可忍,她从杨棠身后探出螓首叱道:“棠棠可不是随便打人,你们连前因后果都不清楚就围上来指手画脚,真是不可理喻!”
这话一出,周围的吃瓜男生仿佛受了一万点暴击伤害,他们之所以这么数落杨棠,其实大多不是为了主持正义,而是为了在陶大校花面前露脸,没曾想这都好几个男生被杨棠踹翻,陶大校花仍坚定不移地站在杨棠那边。
殊不知,女孩跟女人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对男友的忠诚度;虽然杨棠和陶妤妃没有正式确定过男女.朋友关系,但陶妤妃在心里早把杨棠当男友看待,所以她看杨棠是一好百好,嗯,用句俗话来形容就是,“情人眼里出潘安”,自然不容旁人说杨棠的坏话。
至于女人,经历的男人多了,自然会有比较,而一旦比较,心也就花了,这个男人好,但曾经那个男人更好,忠诚也就不那么坚固了。
幸好就在吃瓜男生们略显尴尬时,救护车拉着“完啦、完啦”的警笛声开到了不远处的岔路上。
“救护车来了、救护车来啦!”
“去帮忙!”
人堆中不知谁说了一声,于是围观学生中觉得无颜再面对陶妤妃的都纷纷涌回了张经躺倒的地方,甚至连被杨棠踹翻的那几个男生都没人去管。
不过,杨棠踹人很有分寸,那几个家伙顶多腹痛半个钟头,事后去医院检查,绝对验不出伤。
“现在救护车也来了,快说吧,你跟张经到底什么关系?”杨棠钳住板寸头男生的手继续收紧。
跟板寸头一起来的两个男生见状想上前解救,可杨棠一瞟不远处还在地上打滚的几个家伙,俩男生立马顿住了脚步。
“说!”
“痛、痛……我说、我说!”板寸头男生的耐受终于到了极限,“我是张经同学……”
“叫什么名字?”杨棠提问的同时开启了邪眼。
“袁……”
“嗯?”板寸头男生名字还没说完,杨棠手上就又加了力,“你确定你姓袁?”
“啊~~姓方,我姓方,叫方默。”
“这还差不多……哪个系的?”
“光华的。”
“靠,你这皮肤也不怎么光滑,还光华的。啪!”说着,杨棠松开方默的手,将半跪的他推坐在地,还顺带在他脑门上扇了一下。不过这一段红后并没有录像。
又恶瞪了与方默一起的俩男生一眼,杨棠这才牵着陶妤妃走掉了。
方默捂着脑门被扇的地方,目送杨陶二人消失在拐角处,恨恨道:“你们去查问一下,那小子哪个院系的,这次张经伤那么重,他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俩男生对视一眼,其中较瘦的一个迟疑道:“方老大,那女的是校花我们知道,就那男的我看着也有点眼熟。”
“眼熟?莫非是什么尖子生或得奖的家伙?”
“应该是…”
不得不说的是,虽然京大各种奖项获得者会在校园网上公布出来并附带照片,可真正关心或者会去记牢各个获奖者长相的学生实在少之又少,况且照片跟真人的出入少则两分多则五分,甚至有少部份判若两人的。
比如照片上西装革履、头型拉风、金丝眼镜、人模狗样,但私下里拖鞋背心、长发披肩、黑框眼镜、胡茬满脸,路上碰见了认不出来一点不奇怪。
其实甭说这种只看过一两次照片的人物,就是天天上电视的国家领导人,他若穿着普通人衣服独自穿行于菜市场,从你身边擦身而过,你也未必能认出他。
至于说上学年京大还为杨棠举行过表彰大会,那国家还为袁隆平院士举行过表彰大会咧,但与会者只要不是经常与袁隆平共事的人在别的场合遇到袁隆平最多觉得眼熟,一样可能马虎过去。
偏瘦男生就是如此,他曾在表彰大会上远远看到过杨棠;至于张经方默几个,逃课都是家常便饭,表彰大会根本就没参加,校园网的表彰栏更不会去浏览,自然不认识杨棠;而那些吃瓜学生,目光大都落在了陶大校花身上,杨棠就是阶.级敌人,打倒就对了,谁会管他长什么样啊!
“那就上校园网的表彰页面瞧瞧,那家伙到底是谁!”方默道。
偏瘦男生忙掏出手机上网,很快翻到了关于杨棠的表彰网页,苦笑道:“张经这次栽大了!”说着,他把手机屏幕朝向方默。
“怎么会是他?!”
另一边,张经躺倒的地方。
幸亏京大学生的素质还是不错,对于惨不忍睹的张经,特别是看到车把陷进了他的左肋,都没敢随便去动他,哪怕围观,也有人主动把吃瓜学生们驱散开一些,好让空气更流通,便于张经呼吸。
救护车的随车医生跟护士来到近前,很快处理妥张经的伤势,将他固定在担架上,抬上车拉走了。
半个小时后,京大三院。
闻讯赶来的张经父母守在手术室外,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方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经儿他是怎么伤的?”张经之父张志柏道。
“张叔,这件事一言难尽……”
“什么叫一言难尽?我们现在在问你经儿到底怎么伤的,你照实说就是!”张母尖厉着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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