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鱼蒙躬身应允了一声,准备率人去厚葬那些尸骸。
鱼禾思量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派人去告诉刘俊和相魁,让他们打出旗号,就说我们是犍为郡的义军,此番进入荆州,是为了解救荆州境内受苦受难的百姓。
所过之处,百姓们若是顺从,我们秋毫不犯,还减免他们三载赋税,同时给他们分田发粮种。
各地贼寇,非穷凶极恶之辈,只要肯归顺我们,亦或者放下兵刃回乡为民,我们可以放他们一马。
各地的官吏,若是肯主动开城请降,我可以保留他们的官职。
待到荆州平定后,境内百姓不乱者,可官升两级。
各地豪强,若是愿意主动拿出粮食赈济百姓者,许他们一族出仕一人,出仕以后官职大小,视他们赈济百姓所付出的粮食而定。”
亡眠挠着头,不解的看着鱼禾,他觉得鱼禾有点傻。
他们打下了荆州城池,就该好好劫掠一番,顺便封赏一番自己人,将诸多好处分出去给别人,只有傻子才会干。
鱼蒙则愣愣的盯着鱼禾,他从鱼氏的这个麒麟儿身上,看到了一点陈胜吴广的调调。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鱼氏的这个麒麟儿,比陈胜吴广的格局更大。
陈胜吴广在造反的时候,只不过喊了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们用官爵和利益驱使着手底下的从者为他们去拼命。
可他们鱼氏这个麒麟儿却不同,他们鱼氏这个麒麟儿,目光落在百姓身上。
似乎比起从者,比起各地的豪强,他们鱼氏这个麒麟儿,更看重百姓。
汉新两朝还没有‘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
但鱼蒙莫名的觉得,鱼禾看重百姓的做法,远比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说辞,更靠谱。
鱼禾不知道亡眠和鱼蒙的心思,他一番话说完以后,又沉吟了一会儿,道:“顺便传扬出去,各地豪杰,有志者,皆可加入我们。但凡有建功立业者,高官厚爵不在话下。”
鱼禾这话说完,背负双手,盯着远方看了许久,见鱼蒙没有动静,疑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鱼蒙强吞了口唾沫,迟疑道:“主公是要许爵?”
鱼禾如今非王非皇亦非帝,没有许爵的资格。
鱼禾现在将许爵的话说出来,那是不是意味着鱼禾要称王称帝?
鱼禾愣了一下,大致猜倒了鱼蒙的心思,他淡淡的笑道:“我没那个资格吗?”
鱼蒙一脸愕然,片刻过后,苦笑着道:“主公自然有那个资格。”
就鱼禾手里现在拥有的疆域看,他称王称帝,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封三五个诸侯王,也不会有任何水分。
鱼禾点着头,一脸惆怅的道:“我有那个资格,但我手底下却没人能承担得起诸侯王的爵位。”
鱼禾这话明显有点装。
但却是实话。
鱼禾手底下的人不少,冯英、马援、阴识更是青史留名的人物。
特别是马援和阴识,他们在历史上也封过侯。
但现在鱼禾就算给他们封个侯,他们也承担不起。
他们没有足够的功劳,让鱼禾给他们一个侯。
刘俊、相魁等人在兵法谋略上不如马援、阴识,但是论在鱼禾手底下的功劳,他们比马援和阴识要多。
鱼禾不似历史上的公孙述,需要借着大肆封赏群臣,收拢一众蜀郡豪强的人心。
鱼禾也不似历史上的刘秀,需要借着大肆封赏群臣,稳固自己的地位。
鱼禾手底下的人心齐的很,鱼禾自己的地位也稳如泰山。
所以想从他手里拿爵位,只能用实打实的功劳来换。
“卑职明白了,卑职马上派人去传信。”
鱼蒙觉得鱼禾说的在理,就目前看,鱼禾手底下确实没人能获封爵位。
若是王奋是鱼禾手底下的人的话,倒是有资格攀一攀爵位。
王奋目前为止有开益州郡之功,拒廉丹之功,伐交州之功。
一旦交州彻底拿下,王奋的功劳可以算是益州郡之最。
如此功劳,放在秦汉鼎盛时期,都能博一个侯,更别提现在了。
可惜,王奋不是鱼禾的人。
鱼禾似乎也从没想过挖自己盟友的墙角。
鱼蒙依照鱼禾的吩咐,将鱼禾的话传给刘俊和相魁以后,刘俊和相魁立马将鱼禾的话宣扬了出去。
效果立竿见影,有不少武陵郡内的盗匪,拦在了刘俊和相魁前进的路上,要加入他们。
刘俊和相魁依照鱼禾定下的规矩,在里面挑挑拣拣,挑选了一些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壮士,编成了左虎贲卫的仆从军。
剩下的丢到了沿途的县城,留给鱼禾去安置。
百姓们、豪强们,反应倒是不大。
百姓们没拿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根本不相信这些话。
他们饿的在啃树皮,吃树皮都未必吃得饱,怎么可能相信这种话,规规矩矩的待在原地,等待鱼禾的人给他们分田发粮呢?
但他们也不会为鱼禾征讨荆州造成什么阻碍。
只要鱼禾手底下的人不去祸祸他们,他们也没心思管鱼禾手底下的人在干嘛。
豪强们深知乱世之中,粮食比什么都重要,怎么可能轻易的拿出粮食去赈济百姓。
一些豪强还害怕鱼禾的人会残害他们,亦或者给百姓们分田的时候分走他们的田,还暗中蛊惑各县县令,组织青壮为难鱼禾一行。
他们无一例外,都成了鱼蒙和亡眠刀下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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