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重新围在古铄病床的时候,已经是半天的轮回了。
一早上陆鸿来到华家,时间不长,经历却颇为丰富复杂了。从与华家几人的周旋,到给古铄诊断,面对质疑,再到与华万杰谈到传承确认师门,之后是相认,再之后则是与华天云比武……
这一整个事情下来,半天的功夫过去,等他们再回到古铄病房,已经是中午了。
外头太阳正烈,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整个房子一片明亮,所有人都能够看得清彼此。
古铄还是病恹恹的样子,无法动弹;陆鸿也是淡然平静的表情;华家的几人,依然是复杂不一的神情,武术上他们承认要大大不如陆鸿了,医术上则还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华天风用言语拿捏陆鸿给古铄治病,也就是出于有事没事打一竿,看看能不能打中枣子而已。
所以,陆鸿直接了当把治疗古铄的事承诺下来,华天风除了意外,就是不信了。
古铄现在除了人还清醒能睁眼外,其他症状比瘫痪还要严重,几乎可以说是半个植物人。
这种病况,技术再先进的大医院都不敢随便说治疗,哪怕是所谓的杏林国手都要束手无策,陆鸿区区一个小年轻,有何本事敢承诺治好?
父亲就是老中医,华天风对这行再了解清楚不过了,知道中医很讲究辨症,而辨症正是从人生经历而来,也就是说讲究经验,因此大多数情况是中医越老越权威。
陆鸿再怎么厉害,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人,哪怕是从懂事起就开始给人治病,也不过是十多年的经验罢了,离杏林圣手怎么说都还有一大段距离吧!
这样的年轻人,怎么敢说治好古铄这等复杂的重症?
虽然陆鸿能一口说出三才逆行针这等古怪的说法,也确认了古铄脑袋里确实有金属存在,但却不代表他就有办法医治啊。
如果古铄有那么容易治好,他们华家也不会与古家闹出这般大的风波了。连有神医之称的华万杰都束手无策,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一系列疑问一直围绕在华天风的脑子里,他想不出答案来,只好默默看着。
华家子孙当中,医术精深的也就华万杰和他的三儿子华天雨,只有他们两人有说话讨论的机会,其他人都只能站在一边旁观。
所以,代表华家兄弟出面说话的是华天雨,他问出了几人的疑问心声:“陆……师叔,如果确如你所言,古铄的脑袋上被插入了三根银针,而你之前说这三才逆行针需要同时起针才能破解,否则问题会更严重。如今银针完全没入头中,与头皮齐平,我们有什么办法同时起针呢?”
华万杰也好奇地看着陆鸿说道:“是啊,师弟,有什么办法呢?我能想到的一个笨办法就是在银针周围削掉一些头皮,等露出一截银针的时候,三个人拿着镊子同时发力拔出银针。这方法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多人发力,不一定能完全同步,一旦有起针迟或早的情况发生,应该也会造成师弟所说的严重的后果。所以说,这非常棘手!”
“怎么那么麻烦?”听着的华子龙一脸不耐烦,“直接用磁铁吸出来不就行了吗?”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不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当然更不是认同华子龙的建议,而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华子龙。
“哈!哈哈!”钟歌忽然忍不住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出来了,好不如意止住笑后人不熟“赞扬”华子龙,“天才!天才啊!那是银针,就算不是纯银,那肯定也不是铁,没有铁磁性,怎么吸!这是常识,你物理是语文老师教的吗?”
华子龙闻言也傻眼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他红着脸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是一时犯了混,口溜说了出来!”
“口溜就是一时口快,这才是真心话呀!”钟歌又补了一刀。
华子龙脸都要滴血了,一时无法说话。
华万杰也斥道:“子龙,平时叫你跟我学些医学知识,你偏不,只爱练武。现在好了,连针灸用的针是什么做的都不知道,丢我医学世家的脸呀!我告诉你,现在市面上针灸用针,大多都是不锈钢制作的,这肯定没磁性;有的是合金,不过也没铁的事,当然也没磁性!”
“爷爷,我……”
“滚一边去!不学无术!”华天风却不愿意听儿子解释了,越看越久的丢人,想他堂堂一个大学教授,作为他的儿子却只爱舞枪弄棒,实在的丢脸至极。
华子龙讪讪退到一边,这才平息了这场有关常识的纷争。
问题回到华万杰所提的疑问上来,那就是除了笨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能同时拔起三针。
陆鸿分析说道:“用笨办法人为起针,确实有弊端。不过要想消除弊端,其实可以不用人的,直接用激起。除去头皮,露出针头,用一个设定好的三夹机器,智能控制它,一齐发力,拔针应该没有问题。这是机器的时代,我想这应该可以解决。”
华万杰先是一愣,继而点头,苦笑说道:“确实也是一个办法。说起来很无奈,有了机器,大家都不愿意学手艺活了。我们中医也一样,机器一照,别说内脏了,连细胞都看得清楚,又还有谁愿意去学望闻问切?”
陆鸿呵呵一笑,不以为然说道:“机器也不是万能嘛。其实一个人把技艺学到高深处,往往能做出机器做不到的效果,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华万杰闻言浑身一震,眼睛大亮,脱口说道:“师弟你还有办法?”
陆鸿不搭,双掌横在身前,灵活地翻动了几下他的十根手指头,道:“我说我凭着这双手就能把古铄脑袋上的银针同时拔出来,你们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