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你自己趁我睡着了爬上来的。”耶律宏骅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该不会是想趁机引诱我吧?”
“引诱你大爷啊引诱!”炎小筱无力地吐槽,“耶律宏骅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否则我饶不了你!”
耶律宏骅逗她上瘾,表情就更加的委屈无辜了,“昨天叫人家湿乎乎,今天就直呼其名了,真是不孝徒啊不孝徒……”
“停!”炎小筱双手叉腰,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拜托,你根本就不适合卖萌好么!还能不能行了你!”
门外又响起了宫女的敲门声:“花小姐,你在和谁说话呢?没事吧?”
炎小筱吓得快跳起来,忙道:“没事,我没和谁说话,早上起来练嗓子呢,呵呵……”
“哦,那你赶紧起*吧,两位小殿下的上课时间快到了。”
炎小筱答应了一声,转身又恶狠狠地带着点警告的语气对耶律宏骅说道:“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回来,要是被人发现了连累了我,我真的会生气的。告诉你,我一生起气来,连我自己都害怕,懂了吗?!”
她以为的咬牙切齿连威带喝的警告,在耶律宏骅的眼中,也不过是小猫咪偶尔的炸毛而已,根本就不值一提,眼底的笑意愈发的浓郁。
炎小筱……
或许她真的是和别人不同的,不然,自己为什么一见到她就奇迹般的心情各种好呢?
炎小筱自是不知耶律宏骅的心里所想,她时间也快来不及了,又嘱咐了耶律宏骅几句以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两位小殿下还等着她去教学呢。
而在炎小筱离开以后,耶律宏骅自然不会乖乖地藏在屋子里,找了个空隙,趁着宫女们不注意的时候,就施展轻功快速地飞了出去,轻轻松松地就出了宫门。
“主子!”木家三兄弟恭敬地对着耶律宏骅抱拳。
耶律宏骅点点头,问道:“让你们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吗?”
木一上前一步,率先开口:“是,主子,属下查到,东辰国确实在暗中培养兵力,而且,这支兵力和普通的士兵不一样,他们似乎是被什么药物给控制了,嗜血而残暴,没有疼痛感,就算被砍了四肢,也会凭着本能撕咬敌人,十分难以对付。”
这次耶律宏骅会突然折回东辰国,就是因为收到父皇的暗旨,据探子回报,东辰国在暗中培养一支奇兵,怕是要准备毁掉和元陵国的友好盟约,元陵国皇室十分不放心,这才派耶律宏骅前来暗中查探。
不仅如此,一个月后的太后寿诞,父皇还会另外派人前来明察,配合自己的暗访,弄清楚东辰国的这一支奇兵。
耶律宏骅的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思忖片刻之后,又问:“知道这支兵力是由谁负责的吗?”
木一点了点头,“是东辰国的丞相,白家一手负责操办的。主子,这白家大少白云飞本就要与德安公主完婚了,地位和权势会再上一步台阶,由他们负责这支兵力,恐怕具体什么原因还不好说啊。”
耶律宏骅微微吐出一口浊气,木一的意思他明白。
这支奇兵的存在,究竟是东辰国皇室的意思,还是丞相白家的意思,现在还真不好说。
不过两者都能说得通。
东辰国单方面毁了与元陵国的婚约,害怕元陵国会报复,暗中培养兵力也属正常。
而白家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若是他们打着迎娶德安公主的旗号,实则暗中有什么阴谋,想要谋逆,所以才会私底下培养了那支兵力,也说得过去。
“继续暗中查探,先不要打草惊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已经到了元陵国。”
木家三兄弟正色抱拳,“是!”
“对了,如果有时间的话,帮我查一下炎小筱,我总觉得她藏着什么秘密。一个元陵国大家族的庶女,从小就没离开过元陵国,怎么会突然对东辰国感兴趣了,还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混进皇宫?她的身份,恐怕也没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是。”木一再次领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主子,接下来,你还是留在宫里吗?宫里毕竟不安全,而炎小姐也不一定信得过,万一她将你的身份抖落出去……”
“不会的。”耶律宏骅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木一的担忧很正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木一去怀疑炎小筱,他自己,也不愿意去怀疑她。
或许,她的心里真的藏着什么秘密,但他相信,她不会是什么别有用心的歹人。
他相信她。
无条件的相信她。
“我会继续留在宫里,观察东辰国帝后的态度和反应,有急事用信号联系,着重注意白家的动向。”耶律宏骅又吩咐了木家三兄弟几句,不再耽搁,和几人告别以后,又去了另外的一个地方。
春桃在看到耶律宏骅那一瞬间,惊讶得都忘记行礼了,一张嘴张得大大的,都快能塞下一个鸡蛋。
“殿,殿下……你怎么在这里?”好半天以后,春桃才收起了自己的惊讶,仓促的行了个礼。
耶律宏骅直接走进屋,示意春桃关好门,这才开门见山地问道:“春桃,你知道你家小姐现在在做什么吗?”
在春桃的眼中,耶律宏骅就是一个高不可攀,生杀由断的人。
她断然想不到,他会单独来找自己,虽然,是为了询问炎小筱的事,但是,对于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
赶紧手忙脚乱地给耶律宏骅倒了一杯茶,却被耶律宏骅制止,“别忙那些了,你老实告诉你,你知不知道你家小姐到底是为什么要留在东辰国?”
春桃迷茫地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对于小姐的事,奴婢一个下人,也不好多问,不过……”
“不过什么?”耶律宏骅紧迫地逼问道。
春桃有些被他的样子吓到,缩了缩脖子,努力地回想起之前自己听到过的对话,“不过,小姐好像一口咬定白云飞与德安公主的联姻是有阴谋,此行,多半也是为了这件事。”
“有阴谋?”耶律宏骅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炎小筱从来就没出过元陵国的地界,怎么突然对东辰国的事感兴趣起来了,而且,好像对东辰国的人极为熟悉的样子?”
他猛然想起两人刚认识不久的时候,自己提出让她帮忙去黑暗帝国偷个东西,她答应的同时,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来一趟东辰国。
当时的自己是满口答应的,但现在,他已经有些看不懂了。
“奴婢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春桃见耶律宏骅眉头紧皱的样子,有些着急,也顾不得尊卑了,急切的问道:“殿下,是不是小姐她,有什么危险啊?”
耶律宏骅摇头,摆了摆手,“暂时没有危险,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
“这可如何是好,如果小姐出了什么意外,奴婢回去可怎么交代啊!”春桃急得在房间里踱步,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求助地看着耶律宏骅,“殿下,您一定要帮帮我家小姐,奴婢求您了!”
耶律宏骅吐出一口浊气,站起来走到门口,“我尽力吧。”
“谢谢太子殿下!”春桃由衷地道着谢,虽然心里还是很担心炎小筱,但是既然得到了耶律宏骅的承诺,炎小筱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才对。
毕竟,耶律宏骅在她的世界和认知中,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
耶律宏骅并没有在春桃处多留,只细细地嘱咐了她几句,千万不能把炎小筱的真实身份抖落出去,得到春桃指天发誓的保证以后,这才转身离开。
他的心里有些乱。
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只是被自己忽略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如今的东辰国,表面上看起来一切无恙,风平浪静,但耶律宏骅却完全不敢放下心来,毕竟,那一支诡异的军队,是整个元陵国都需要注意的强敌。
炎小筱,会和这件事有关吗?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难道她不是炎小筱?
可是如果她不是炎小筱,她又是谁呢?通过自己一直以来对她的观察,她不可能戴了人皮面具,不可能是有人假冒的。
那么,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再次摸回皇宫的时候,炎小筱已经回来了,正随意地半躺在软榻上吃点心,看着耶律宏骅轻易地从窗口翻了进来,差点被嘴里的点心给呛到。
“你……”她指着耶律宏骅,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耶律宏骅随意拉了根凳子坐下,伸手捏了一块点心放进自己的嘴里。
唔,香是蛮香的,就是太过于甜腻了,耶律宏骅微微皱眉。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炎小筱吞下嘴里的食物,不悦地问道。
耶律宏骅冲她淡淡一笑,露出四颗洁白的牙齿,“我说过这段时间会一直住在你这里,又怎会轻易离去?”
“唉……”炎小筱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撇撇嘴,“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害我白高兴一场。”
“就这么不待见我?那我就更要在这里多住几天了。”耶律宏骅的眸底飞快地闪过一抹不常见的狡黠,他发现,和炎小筱在一起,真的会让他的心放松很多,就算是遇到再烦躁复杂的事,似乎也都会迎刃而解的感觉。
很想开口问她留在这里的真正目的,但是心里,又隐隐的有些不敢问。
他害怕炎小筱不信任他,他害怕她又编借口来骗他。
反正她那张嘴,满口谎言信手拈来,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可他却下意识地害怕她欺骗自己。
而炎小筱,自是不知道耶律宏骅的心中所想,只是一味的郁闷。
今天她又见到白云飞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挺拔,穿得人模狗样的,脸上随时挂着虚假的笑,看得人一阵恶心。
以前的她,为什么就没发现他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呢?
那白云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和自己套近乎,好像有多熟悉一般,说的话也是模棱两可,*不已,这还没和德安公主成亲呢,就急着发展*三奶了?
入宫这么些天了,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的情报,反而被各种恶心,想起来就觉得郁闷。
有时候她也想,反正她已经是炎小筱,不是燕七七了,何必再管这些事呢?自己现在是元陵国的人,和东辰国一点关系都没有,又何必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做这些呢?
可是只要一想起曾经的自己死得不明不白,自己的公主的位置也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人鸠占鹊巢,她就很不甘心。
俗话说,不争馒头争口气,她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下仇恨?
“太子殿下,您就别来给我添乱了行不行?烦着呢!”炎小筱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耷拉着脑袋,“你说人活着为什么会这么累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炎小筱,耶律宏骅的心忽然轻微一痛。
然后,一句话不经大脑地就说了出来,“你有什么困难的,可以找我,我会帮你的,什么都可以帮你,你不需要让自己这么累。”
炎小筱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别人是帮不了我的。”
“真的不愿意告诉我吗?”耶律宏骅皱了皱眉,眸底,很明显地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不知道为什么,炎小筱接触到耶律宏骅那样的眼神,心里猛然一跳,像是被什么高温的东西烫了一下一般,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我……等时机到了,我会说给你听的。”那样的眼神,竟然让她无法拒绝。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耶律宏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莫名,最终,还是将眸子里的光散了开去,“不管你有什么秘密和目的,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你是我带出来的,迟早,我会将你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炎小筱点了点头,突然感觉自己的怀里有些异常,下意识地一摸,果然摸到一颗圆滚滚的土豆。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自己会走路?”炎小筱的面容上,再次染上了惊讶。
说起来,这颗土豆确实挺神奇的,莫名其妙就会跑到她身上来,昨晚上还听耶律宏骅说,是这颗土豆告诉的他她的具体位置。
会说话的土豆?
炎小筱复杂地看了耶律宏骅一眼,不是他疯了,大概就是自己疯了--
耶律宏骅微微一笑,“它是一颗蛋,而且马上就要孵出来了。”
“蛋?”炎小筱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手中的土豆,果然看到那表面上的裂痕裂地更开了一些,像是随时都有什么东西会从里面钻出来一般。
这样的想法让她有些毛骨悚然,“那它为什么会老是跑到我这里来?不会孵出什么怪物吧?”
“大概是因为你去偷它的时候,将它放在了怀里,它就记住了你的体温和味道,将你当成了它的母亲也说不定。”
“什么?!”
炎小筱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母亲?
是她听错了,还是耶律宏骅说错了?
她还没嫁人呢,可不要做一颗土豆的母亲!
耶律宏骅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别担心,这是一颗神兽蛋,就算是黑暗帝国,一百年也只出这么一颗,神兽有自主择主意识,一旦它选择了你,不但不会伤害你,还会竭尽全力的保护你。”
炎小筱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的意思是说,这颗丑了吧唧的土豆认定我了?”
“或许是这样的,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耶律宏骅说着,突然笑意浓了起来,“原本想让你帮我偷这个东西,没想到阴差阳错,它却选择了你,我可真是亏大了,你觉得自己是否应弥补我呢?”
“又不是我想这样的!”炎小筱将手中的那颗土豆扔给耶律宏骅,“拿去拿去,我又不稀罕,谁知道它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跟着我啊!”
那颗土豆到了耶律宏骅的手中,原本就够大的裂痕,突然又大了一分,而且,还从缝隙里闪出了一道红光。
炎小筱指着它结巴地问:“它,它该不是要出生了吧?”
这时,空气里突然传来一个脆生脆气的细嫩的声音--
“爹爹……娘亲……”
“谁?谁在说话?!”炎小筱一惊,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手下意识地去够*边挂着的须眉剑,眼神警惕。
“爹爹……娘亲……”那细嫩的声音还在继续。
炎小筱慢慢转过头来,看着那颗土豆的方向,嘴巴险些合不拢--
“刚刚说话的就是它?”
耶律宏骅见怪不怪地点点头,“是,它快出生了。”
“啊?”炎小筱发现自己的思维已经跟不上去了,“会说话的……土豆?它刚刚叫我什么?”
那颗灰扑扑的土豆似乎要印证炎小筱的疑虑一般,又脆生生地叫了一句,“娘亲……”
炎小筱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别乱叫我,我可不是你娘!”
“娘亲,娘亲,宝宝要出来了,娘亲,你和爹爹一起抱着宝宝,宝宝技能出生了哦!”小家伙一开始说话的时候还有些磕磕绊绊,感觉语调很怪,但是在说了几句以后,就像是习惯了人类的语言一般,越发的顺溜起来。
“娘亲,你身上好香啊,来抱着宝宝嘛!”
炎小筱满头的黑线,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倒是耶律宏骅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用手心拖着土豆,然后走到炎小筱面前,低声道:“把手放上来,有我们两个人的体温,它就能很快孵出来了。”
“你还真相信?”炎小筱瞪大了眼睛,始终觉得耶律宏骅捧着的不是一颗土豆,而是一包炸药。
“试试吧。”耶律宏骅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将炎小筱的手拉了过来,盖在土豆上面。
……
空气里有片刻的安静。
片刻过后,果然有奇迹发生,那颗原本灰扑扑的土豆,突然红光大盛,耳朵可以清晰地听到有东西裂开的声音,然后,炎小筱就觉得手底下的触感有些异常。
低下头一看,脸色大变!
那颗土豆已经被从中间分开了,像蛋壳一般,中间夹着一个淡黄色的,毛茸茸的小东西,那东西不过拳头大小,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鸡仔,但和小鸡仔不同的是,它的翅膀非常大,仿佛一扑闪,就能飞到高空上去。
……
“这是什么东西?”炎小筱无语地看着耶律宏骅。
耶律宏骅摇了摇头,也表示自己不知道。
手心里的小家伙畅快地铺了铺翅膀,稚嫩的嗓音更加的清晰,“哎呀妈呀!小爷我终于出来啦!”
炎小筱试探地用手指戳了戳那坨黄黄的小家伙,“我说,你是什么东西啊?”
“娘亲!宝宝不是东西,宝宝是神兽!”小家伙放大了音量,认真的强调,只是因为它的声音太过于稚嫩,一点威严都没有。
“好,你是神兽,那你是什么神兽啊?”
“啊……”小东西懊恼地摇了摇头,“宝宝忘记了!不过宝宝一定会很快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