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飘红

官路飘红

回到大肚川,几个人分了手,马海彪一个人回到办公室。坐了一会,刘阳就来了电话,他是询问管理费是不是解决了的问题,看来袁立没把他要给他买车的事说出去,这袁立还能分出个里外,刘阳再怎么给袁立报销票子,也不会有买辆车那么多的钱,而一个镇长出门没辆属于自己的车,那真有几分掉价。

马海彪笑着说:“刘厂长,有什么指示啊?”

刘阳客气地说:“我想想听听你的指示。我现在资金困难,我真是想得到你的扶持啊。”

马海彪知道刘阳指的是那笔乡镇企业扶持资金。但这钱他暂时不想动,等过几天他把陈维新和袁立的车买下来,车钥匙交给他们后,在启动这笔钱,那样他自己支配的力度就大了。而对于刘阳,他也不能太狠。

马海彪说:“刘厂长,你放心,我会让你满意的,而还会让你相当的满意,但你不会差这几天吧?”

刘阳笑着说:“马主任办事我一定会满意的。”

马海彪说:“等过几天我们就酒厂的生产以及其他的事宜好好的商量一下,必要的时候请镇领导一起开个会,也为酒厂的发展献计献策。”

刘阳说:“那就太好了。资金支持,再出谋划策,酒厂就会有个大发展。”

如果酒厂在男人壮酒这个品种上下工夫,减少产量,多产精品,一年有个几百万近千万的产值是没问题的,这样他的乡镇企业办主任干的也牛逼了。

马海彪刚挂了电话,他突然想起一个人,那就是刘阳的女儿刘思韵。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可以糊弄刘阳,可以摆平袁立,但他突然觉得这个刘思韵却不是难以驾驭的人。她这个学营销的大学生,可不是刘阳袁立这样的简单的脑袋可比的。

也许现在刘思韵还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提前对这个女人进行一番施压呢?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有可能要出乱子。

想到昨天刘思韵对他说过那番话,想跟他单独见面,马海彪就给刘思韵打了电话:“你好小刘,我是马海彪。你在忙吗?”

刘思韵的声音噪杂,似乎在一个很乱的环境里:“马大哥,我这里很乱,我过会给你打过去啊。”

刘思韵的电话挂了。马海彪现在的神经都绷在刘思韵的身上。这可是一百多万的数目啊,谁也不能傻到把这样一大笔钱送人,或者稀里糊涂地就被别人弄走。马海彪怎么想怎么觉得心里发凉。

马海彪觉得给刘阳打个电话试探一下,就拨了刘阳的电话:“刘厂长,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跟你女儿吃顿饭。”

刘阳笑着说:“这是什么精神啊,怎么要请我们爷俩吃饭?”

马海彪笑着说:“我这个乡镇企业办的主任手下就你这一家像点样的企业,我想听听你们对咱们大肚川的乡镇企业怎么发展有什么好的主意。咳,我这是想取经啊。”

刘阳说:“我们自己的企业都没怎么搞好呢,哪里有什么经啊。这两天我女儿在县里没回来。”

马海彪马上问:“在县里忙什么啊?”

刘阳叹了口气说:“她的一个同学被人打了,她出钱出力地为人家打官司呢。”怪不得那边乱糟糟的。

“那好,我等你们有时间再聚。”

刚放下电话,刘思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马主任,我想问你个事儿。”

马海彪马上说:“什么事儿?”

“你在县里公安局有没有朋友?”

马海彪马上想到也许自己能为刘思韵办点事,就马上说:“县公安局的赵副局长是我的哥们,你有什么事我可以马上就过去。”

刘思韵恳切地说;“那就当我求你了,你要是马上过来真是太好了。要不要我开车接你?”

马海彪说:“那样耽误时间。我现在马上就打车过去。”

刘思韵说:“那忘记等着你,我就在公安局的门口。”

“好。”

刘思韵的什么朋友被打,马海彪还不知道,能让刘思韵这样卖力气的,想必绝不是一般的关系。但他现在知道一点,那就是刘思韵还不知道她家酒厂的陈年精品老白干被他以管理费的名义拉走。他现在必须安抚好这个女子,不然真的要出大乱子。

当时他忽略了刘思韵的存在,刘思韵的存在将是他得到这笔巨款的死敌,而他现在到手的钱绝不能放弃。有了这钱,他就会打开更大的局面,更好的营造他的环境和氛围,真正地让他在大肚川打开局面。

他绝对不能放弃,那就是他要想想该怎样才能解决刘思韵的问题了。

刘思韵大学毕业回到自己家的酒厂,就是要好好的经营自己家的这个酒厂,也许还想成为一个企业家什么的。刘思韵的胃口绝不会小。跟她合作好,两个人都会双赢,如果谁想算计谁,都会引火烧身。

他现在一定要做出非常热情的样子来帮助刘思韵,这样也许一旦发生什么,也好有个和缓的机会。马上打车来到县公安局门口,刘思韵果然在苗急地等着马海彪。

马海彪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思韵沮丧地说:“我的……我的男朋友昨天晚上在饭店吃饭,跟人拌了几句嘴,结果出来后就被那些人打了,现在还在昏迷不醒。我觉得这个人……可是,你知道那几个人的领头人是谁吗?是副县长白春礼的侄子。现在他们也被抓到了,但公安的说是我们有错在先,先是挑衅了他们。而且他们现在还没拿出一分钱。”

马海彪问:“是你的男朋友?”

刘思韵点点头说:“算是的,大家还不知道,只有我们俩心里明白。可是……她现在完了,晚上不会便宜了他们的。”

“你想怎么办?”

刘思韵说:“我要他们负经济上和法律上的责任,我不会便宜他们的。”

马海彪想了想说:“你等一下。”他马上给赵福坤打了电话。

赵福坤接电话,马海彪说了情况,赵福坤知道这个案子,那白春礼的侄子白日中虽然不是个东西,但白春礼在县领导中是非常横的一个人,就目前来说也是主管政法的副县长,所以赵福坤知道谁被他黑上谁就自认倒霉。

赵福坤说:“这事你最好不管。我的意思是……”

马海彪严肃起来:“我跟你说,这事儿我一定要管,而且还要你帮我管下去。”

“可是……”

马海彪说:“你就帮我这个忙,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赵福坤说:“那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去见你。”

刘思韵感激地说:“马大哥,谢谢你。”

马海彪摆摆手说:“我们俩一起见他,你有什么就说什么,都是自己的哥们。”

马海彪现在觉得昨天送的那十万还真的送的值得。赵福坤很快就到了,马海彪也没吃东西,看到刘思韵也没吃晚饭,就提议到附近的一家小饭店坐会。

赵福坤也不客气地说:“马子,你管这事有什么好处啊?”

马海彪不客气地说:“你别管什么好处,我就是要管。知道这是谁吗?这是我女朋友的妹妹。我和她姐两人的关系还没定下来,现在就靠你给我撑个面子的。”

赵福坤摇摇头说:“你可真能给我整事。知道吗,那白春礼是我们的主管,我……咳,你这是让我用鸡蛋撞他的石头啊。”

白春礼在县级领导中可谓是臭名昭著,主要是他在一次能担任常务副县长的机会里,没有把握好,于是就破罐子破摔,反正也没大的发展,是那种领导干部中死横死磕的那种,对自己的孩子也放任不管,胡吃海喝,扬言谁想弄他就跟谁同归于尽,所以大家都远离他,等他到时间下台了事。

但赵福坤却不怎么怕他,他们曾经一起当个警察不说,白春礼在他的手上还有短处,那就是白春礼升上副县长后,在省城的一次嫖娼,被省城的几个警察抓住,那几个警察也没怎么大声张,也想在白春礼身上捞点好处,就要挟想怎么办,白春礼就想到赵福坤,让赵福坤偷偷来到省城,叫了两万块钱,把他带了回去,这事就销声匿迹,除了赵福坤,就几乎谁也不知道。

既然是马海彪这样说,赵福坤还真没什么可说的,他看了看马海彪,也没问这个姑娘是什么人。

马海彪笑着说:“我看未必,如果这个白县长真是那么纵容家人徇私枉法,我觉得你还可能做了件好事,再说,就凭你赵副局长的面子和根基,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马海彪指的是赵福坤的姐夫过去是组织部长,现在是人大主任,更有新县长郭凯敏已经是他的朋友。他们过去还是战友。

赵福坤摇摇头,无耐地说:“你是什么都知道,好吧,我去疏通一下,先让那姓白的小子给你们治病,然后我了解一下案子的具体情况。”

几个人也没多耽搁,赵福坤赶紧回到了局里,很快就给马海彪打来了电话,说是白家已经答应了先拿出十万块钱给他们治病,接下来的事情好商量。

马海彪马上对刘思韵说:“赵局长让你到白家去取十万块钱,你什么也不用多说,先给你的朋友看伤要紧。”

刘思韵眼睛湿润地看着马海彪:“谢谢你了。”

为刘思韵做点事儿,是马海彪现在最想干的事情,他装作十分真诚地说:“跟我还有客气吗?”

“那我就不客气了。”

“咳,也够你受的,也不能帮你什么忙?你怎么没跟你爸说这件事啊?”

“我跟他说有什么用啊?他也帮不上忙。”

马海彪看着刘思韵,也觉得刘阳连自己那点事儿都管不明白,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交往。以为光靠着个镇长就够了。这样的人出了镇里,就什么也不是,难怪刘思韵不想折腾刘阳。

这样的结果也就很不错了,刘思韵感激地看着马海彪,马海彪叹息一声说:“现在这事,什么都要看关系啊,就赵局的背景来说,白春礼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刘思韵温存地靠近了马海彪,小声说:“你今天还回大肚川吗?”

马海彪看着刘思韵:“怎么?”

刘思韵小声说:“你找个宾馆开个房间吧,然后你给我打电话。”

马海彪还想说什么,但刘思韵不再搭理他,他也就只好离开刘思韵和受害者的家人。刘思韵让自己去开房,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感激他,还是有什么话要说?

到宾馆开了一间房,马海彪就等着刘思韵的到来,可是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刘思韵打来的电话,马海彪忙了几天,就有了困意,心想,她不来自己还干等着不成?就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马海彪被一阵手机的铃声叫醒,他赶紧按了键子问:“是小刘吗?”

那边的动静却是贺红梅:“主任,你在家吗?”

没想到居然是贺红梅:“什么事儿啊?”

贺红梅迟疑地说:“哦,没什么事儿……我想……我想去看你。”

“看我?”马海彪没明白贺红梅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是不是很孤单啊?”

贺红梅说话的声音很轻,但马海彪还是明白了,贺红梅现在想来陪自己,就是说,想用身体来感激自己。

这也未尝不可,马海彪早就有干贺红梅的心思,但现在他等的是刘思韵,而且他也没在家。

“贺红梅,你先好好的陪着你妈妈,我现在在县城在跟朋友谈事,等我回去再说。”

贺红梅遗憾地说:“那今天就……”

“今天是没机会了。以后我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贺红梅笑了起来:“是我给你个机会。好了,你就在县城忙吧。我要陪妈妈了。”贺红梅似乎轻松了下来。马海彪关了电话,心想,真是岂有此理,又不是他想主动干她的。也许这就是一个女孩的特别的报答方式吧,但马海彪觉得还是来的早了点。

刘思韵还没来消息,他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许已经是半夜时分,但准确的时间马海彪并不太清楚,马海彪又一次被手机的铃声叫醒,马海彪看了看手机的号码,这才断定这是刘思韵。

刘思韵的声音里充满着疲惫。马海彪马上问:“你在什么地方?”

刘思韵有气无力地说:“我就在楼下,你给我开门就行。”

“好嘞。”

马海彪一轱辘从床上爬了起来,等约莫时间差不多了,就开了门,刘思韵也刚好走到门前。

刘思韵的疲惫挂在脸上,但她能到自己这里来休息,是马海彪所没想到的。马海彪马上说:“我给你放水,你洗个热水澡吧?”

刘思韵淡淡一笑说:“那就谢谢你了。知道吧,从昨晚出事,我的屁股就没坐下来。”

这真的是件大事,自己暗恋的男朋友被人快要打死,她怎么能休息下来?马海彪越觉得自己跟刘阳做的那笔买卖合算,就越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刘思韵,也越是需要为她做点什么,而对于刘阳,马海彪却没有丝毫的怜悯。

马海彪放好了水,准备好的洗浴用品,就对刘思韵说:“你去吧。”

刘思韵看着马海彪,马海彪也看着刘思韵,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不长,过去也没什么可亲密的,突然之间就亲密成这样,丝毫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马海彪微微一笑说:“你就洗吧,我不会……”

刘思韵嫣然一笑说:“别跟我说这些。我现在需要放松一下,等会我们再说话。”刘思韵进了洗浴间关上了门,马海彪重新在床上躺下,但他有些坐立不安了。

身边的女人毫无疑问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虽然还不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但刘思韵一旦知道他这个男人居然是这样阴险的家伙,他岂能逃脱干系?

马海彪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毫无平时一触即发的**,被一种折磨包围着。马海彪想,对于这样的女人该用什么方法拿下她,让她乖乖地被自己掌控在手心里呢?虽然不容易,但他必须尝试一下。

用金钱的方式是行不通,一来自己也没太多的钱,二来现在的钱本身就是人家刘阳家,也就是刘思韵的爸爸的钱,他如果再还给人家,自己无非就是捞个过路财神的名誉,他可不能**似的赚个白吆喝。

升官和发财往往相提并论,这是古人就留下的经验之谈,过去他当记者的时候见到的太多了,只要是自己正道来的,不贪不索,就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要小心一些。

突然,马海彪发现里面没了动静,他想,不会是刘思韵出了什么事儿吧?他轻轻地喊了起来:“小刘,刘思韵,你洗完了没有?”

里面依然没声音,马海彪真怕刘思韵在这个时候出点什么事儿,那他怎么也就说不明白了,他马上走过去,推门一看,他居然笑了,刘思韵居然在浴盆里睡着了。

昨天一夜没睡,也真是辛苦她了。可他推门进来刘思韵还没醒来,看着在水里的刘思韵,那美妙的身子尽收眼底,他就升出了几分的冲动,但他不能这样没节制,尤其是对待刘思韵,他想喊醒她,可看到她睡的是那么香甜,又有几分的舍不得。他看了一会,既有几分的欣赏,更有几分冲动。那年轻女孩的酮体美丽的简直让他眼晕,下面的大东西早就不听使唤地膨胀起来。他想退,可又怕刘思韵睡在浴池里出事。

女人还没有难倒他的时候,要么就是干,要么就是不干,简单而明确,就像今天的贺红梅,她想把自己送给他,以感谢他的慷慨,但他还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男人,他喜欢的女人自觉自愿地让他做,而现在的刘思韵处在没什么知觉的地步,他就更不能做那样的事,何况他心里还对他们家愧的慌。

马海彪小声说:“咱们进屋去睡吧。”

刘思韵睁了一下眼睛,也许在温暖的浴盆里睡觉是非常美妙的事情,刘思韵居然又睡了过去。

马海彪觉得刘思韵的可爱,也升起些许心疼的意味。他想了想,走过去就把刘思韵从浴池里抱了出来,水流弄湿了他的睡衣,刘思韵睁了一下眼睛,哼了一下,看到是马海彪在抱着她,她很满意的样子,又闭上了眼睛。

把刘思韵放在床上,又把她湿漉漉的头发弄干净,小声说:“好好的睡吧。我出去抽烟。”

轻轻地关上门,马海彪就走了出去。他现在不能跟刘思韵共同呆在一个屋子里,他是怕自己难以压制自己的**,在人家睡觉的时候爬到人家身上。那成了什么?

抽了两支烟,马海彪的困意也袭击而来,让服务员在旁边的房间又开了一间房,很快就睡着了。

早晨醒来,他急忙去看刘思韵,结果却是服务员打扫房间。马海彪马上问:“房间里的人呢?”

那服务员说:“没人啊。我进来的时候就是开着的。”

糟糕,刘思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了,他赶紧打刘思韵的手机,可接电话的居然是个男人。

“你是刘思韵的朋友吗?刘思韵现在出了车祸,我们是在现场找到她手机的,你赶紧到事故现场来一下。”

“她人怎么样?”

“她人怎么样?被一辆大货车碾在车底下,还能怎么样?”

马海彪立刻脑袋大了:“在……在什么地方?”

“在县城到大肚川的公路上。”

“我马上就过去。”

马海彪赶紧走出宾馆。上了车,马海彪的脑袋才逐渐的清醒了。刘思韵是什么时候走的呢?看来至少是在他醒来之前,或者更早的时间走出宾馆的。但她没到医院,而是回大肚川。这样早她回大肚川干什么?

刘思韵是死了吗?昨天晚上还是好好的,怎么就死了?马海彪的心都要纠结在了一起。

事故现场是刚出县城的公路上。几名交通警察已经勘察完现场。马海彪下车的时候腿有点发软。一辆出租车被一辆超载的大货车碾的粉碎。废弃的车下有几摊血迹。

马海彪晕了一下。一个警察走了过来:“你是死者的家人吗?”

“啊……死者……”

“对,是死者。我们来的时候人就死了。现在被拉到殡仪馆了。”

昨天夜里刘思韵睡在浴池里的美丽样子又出现这样眼前。他的手上和怀里还似乎还有她的体温。她人真的就死了?

马海彪突然意识到,刘思韵这样早回大肚川一定是有她的用意的,他只要打个电话就知道,但他不能给刘阳打电话。

马海彪立刻清醒过来,说:“我只是她的一个普通的朋友,我跟她爸爸认识,你们给她爸爸打个电话吧。”

“那你怎么不打?”

马海彪苦笑着:“我打不方便。”

那警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马海彪知道这警察想到别处去了,但他不想争辩,就把刘阳打电话给了那警察。

警察给刘阳打电话:“喂,你是刘阳先生吗?”

刘阳显然是没睡觉,说:“是,这是我女儿的电话,你是什么人?”

马海彪站在警察的身边,但他的脑子却在旋转,刘阳没睡,显然是在等着自己的女儿,刘思韵跟他说,她男朋友的事是不会跟爸爸说的,那么,刘阳为什么要这样晚等着女儿呢?

那警察说:“你的女儿发生了车祸,你要赶紧到场,现在你女儿的尸体已经被拉到殡仪馆,肇事司机已经被拘留,有些事情需要……喂喂,你怎么了?”

马海彪马上夺过警察手里的手机:“刘厂长,刘厂长……你……”

那警察看着马海彪:“他怎么了?他身体没什么毛病吧?”

马海彪来不及跟警察说什么,让出租车司机赶紧送自己回到大肚川,但他并不知道刘阳住在什么地方,他立刻给袁立打了电话。

袁立这一天来的心情很好,这样的好心情主要来源于刘阳的酒厂很快就会有好的起色,而刘阳酒厂效益好起来,他办起事情来,手头也就方便多了。

这主要归功于马海彪的意外的尝试。

作为镇长,他没什么心思把精力放在这样具体的事情上他开开会,讲讲话,布置一下任务,就要看下面人员怎么做的了。但大肚川来钱的地方越来越少,这让他手上也时常感到拮据。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有些看不上的马海彪,居然在意外中做出了巨大的尝试,那就是过去都不看在眼里的那些陈酒,居然换来了钱,而且还是这样的好,不然他怎么会给自己买辆小汽车?

马海彪这小子地道,非常的地道。这是他现在对马海彪的评价。

镇里那辆小汽车几乎轮不到他坐,这样一来他心里也有气,但这样的气他不能撒出来。当马海彪表示要用处理那些老白干剩下的钱给他买小汽车时,他差点像一个孩子似的跳起来。

昨天晚上打了半宿麻将,又和人吃了点夜宵,喝了点酒,回到家就睡了。睡的正香,手机就响,他心里骂道:“谁他妈的不知道深浅,居然这个时候来电话。”

“袁镇长,我是马海彪,我有急事向你汇报。刘厂长可能出事了。我现在找不到他。我想……”

袁立知道是马海彪,但他觉得奇怪,刘阳会出什么事儿,即使出事,他怎么知道?

“刘阳怎么了?”

马海彪说:“事情是这样的。刘阳的女儿昨天在县城跟我在一起。但她早晨发生了车祸,警察在给刘阳打电话时,刘厂长说了几句话就没动静了。”

袁立立刻精神起来:“小马,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马海彪说:“我在出租车上马上就要到达大肚川。”

袁立马上说:“你马上到我家来,我们……怎么会这样?他女儿出了车祸?”

马海彪来到袁立家的时候,袁立已经在门口等着马海彪,看到马海彪下了车,就对马海彪说:“刘厂长就住在不远,我们现在赶紧过去。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马海彪边走边说:“昨天下午我接到刘厂长的女儿刘思韵的电话,她问我在县公安局有没有认识人,她的男朋友在县城的一家饭馆跟人打仗被打成重伤。那打了她男朋友的是副县长白春礼的侄子。我说我认识赵福坤副局长,这样我们就在县城见了面。赵福坤给他要来十万块钱先让他支付医疗的费用。我昨晚就没回来,刘思韵让我打电话跟她联系,可是一个晚上也没见到她的人,就在我早晨还没见到她,给她打电话时,电话是个警察接的,说她坐车要回大肚川,在公路上别大货车碾死。然后警察给刘阳打电话,刘阳说了两句话,就再也没了消息。”

袁立说:“他女儿车祸死了,他怎么能受得了?老刘早就有高血压,我看这够呛啊。”

袁立的心沉着,似乎看到远处有许多闪闪发亮的东西,眨眼间就什么都不是了。刘阳倒下,酒厂完蛋,他也会受到相应的损失。

刘阳家住在一个大院里,里面是一栋自己建的小楼,养着一条大狗。那大狗见到来了人就狂吠起来,但半天也没看到里面有人出现,袁立就说:“咱们只好进去了。”

马海彪有对付狗的本事,他跟那够摆摆手说:“我们来看看你的主人,他可能出事了,你带我们进去好不好?”

那够狂吠了几声,就退到后面,然后立刻穿过楼梯奔到楼上,爬到窗户上,突然,那狗更加猛烈地狂吠起来,并且对他们点着头。

马海彪知道狗的意思,赶紧说:“赶紧的。”

砸开窗户,两个人就跨了进去。刘阳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子,虽然没死,但四肢已经不能动弹,话也说不出。袁立立刻给镇医院打电话,来了辆救护车把刘阳拉到医院。

袁立在医院的走廊走来走去,他昨天晚上还高高兴兴的,今天这刘厂长居然就成了植物人,至少是什么也干不了了,这酒厂刚刚看到了希望,这不就完蛋了吗?

马海彪坐在椅子上抽着烟,一根接一根的抽,他为刘家父女惋惜,可他那阴暗的心里却有着莫名其妙的轻松感。刘思韵死了,刘阳废了,酒厂可不能关门,而且正要向好的方向发展,他这个乡镇企业办的主任,就是这个厂的主管,他暂时接下来是天经地义的,难道是冥冥之中有人帮他吗?不会再有人找他麻烦不说,而且连整个酒厂都要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他觉得一阵心寒,自己真是不怎么样?在这个时候居然想的是这些。

袁立走到他的跟前,叹了口气说:“这刘阳可真是,居然在这个时候出事。”

马海彪是知道袁立的心思的。袁立的个人票据的费用让刘阳来承担,这不只是简单的问题,说明他就有这个方面的嗜好,或者说是问题,但现在的领导哪个不是这样的?

马海彪说:“既然是这样,我们惋惜也是没用的。我想,刘厂长的医疗费用就该我们出,而他女儿的丧葬费也该由我们来出。”

袁立抖着双手说:“我们哪来的钱?是政府有钱还是你企业办有钱?还有,你就要到手的钱不是还要……”

马海彪知道袁立说的是车的事,马海彪说:“酒厂的法人代表的刘阳,但我们企业办是厂子的上级部门,如果法人发生了意外,我们理所当然的要接管这个企业的。所以,他们发生的费用也自然而然的由新接手的单位或者上级承担。”

袁立的眼睛发亮起来,他在极力地运转着自己的头脑,来跟上马海彪的思路,他觉得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思路居然跟不上这个年轻人。

“小马,你说的意思啊……”

马海彪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不能让袁立看出自己是刘阳父女俩一死一病的最大受益者,他要站在镇政府的高度来看待和处理这样的事件。他镇静地说:“镇长,酒厂可是我们镇仅有的一家上缴税收和管理费的企业,我们不能让酒厂就这样关闭吧?”

袁立马上说:“是啊,我们镇的税收和管理费受到的本来就不多,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让酒厂因为刘阳而倒闭,可是……你的意思是,以企业办的名义接下来,至于刘阳父女的费用……”

马海彪说:“我觉得这样做对谁都好,一个是刘阳厂长创下的基业我们可以继续下去,第二个是我们只要经营下去,就给他们负担生活费和养老和其他方面的费用,这样就好像是倒了个个,过去是他给我们交费用,现在是我们经营后,给他交费用,刘厂长也可以靠着他创办的这个酒厂安度晚年。”

袁立怎么也没想到马海彪的思路这样清晰超前,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让人不能不服气,袁立搓着双手高兴地说:“好,这样太好了,这样我们两个方面都是受益者,我们也从酒厂看到了希望,刘阳这样倒下,酒厂也不至于关门。好,那就这样,现在的酒厂暂时就有你来代理厂长,将来你再找个合适的人选。还有,你说的那男人壮酒的产品一定要加大力度。”

马海彪希望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刘阳倒下,由他来暂时代理厂长,等男人壮酒的项目上来后理顺了关系,再找个可靠的人来当厂长,这样他不但毫无风险,而且自己也是最大的受益者,没了刘阳,他就自己说的算,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路来经营了。

马海彪对袁立笑着说:“镇长,我基本上可以看到半年后酒厂的前景,那就是年产精品白酒一千吨,年销售收入六百万元,上缴税收一百万,管理费三十万。”

袁立睁大眼睛看着马海彪:“真的这样吗?你不是给我宽心丸吃吧?”

马海彪说:“我现在才卖了几百箱男人壮酒,我们不但可以交上今年的管理费,而且还能完成今年税收指标,还能给你和陈书记每个人配辆好车,如果我们生产一千吨,你想想……”

袁立的悲伤一扫而去,他几乎就差说出这个刘阳倒下的可真是时候,但他还是绷住了脸说:“这个老刘啊,倒下的真不是时候啊。”

马海彪点点头,但他从袁立的脸上看了出来,刘阳已经被他抛弃了,刘阳倒下的真是时候,刘阳不但不能给他送一辆小汽车,更不能实现那些现在看来几乎就是天文数字的指标。

马海彪说:“镇长,我还要忙几天,那就是要把那几百箱男人壮酒处理出去,完了我就接手酒厂。”

袁立说:“好,我一会跟陈书记把今天的情况汇报一下,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马海彪马上离开袁立并不是他要忙他的工作,而是他受不了自己和袁立抖在大言不惭地说假话。他可以断定,刘阳一定是把那五百箱陈酒以不到一万块钱抵上管理费的事。刘思韵绝不像她的爸爸那样的糊涂。她赶紧回家就是要彻底了解情况,这也是刘思韵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的原因。

出了医院,在一家早餐店坐下,要了碗豆浆慢慢的喝起来,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件。这样他就完全可以断定,刘思韵已经知道自己家酒厂那值百万以上的陈酒,居然让马海彪用一万块钱弄下来。

刘思韵的车开的非常快,也是出事的原因之一,这样说来,自己不但是百万利益的获得者,而且也是刘思韵的死,刘阳倒下的罪魁祸首。但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是不知道的。

马海彪喝着豆浆,想着刘思韵光溜溜在自己怀里的样子,他悲伤地闭上眼睛。如果自己昨天晚上真的干上了刘思韵会怎么样?那样他就不能跟刘思韵分开睡了,而刘阳跟女儿打电话他也能听得到,也许事情就要复杂的多。

虽然一个漂亮的女孩香消玉殒,他有机会得到而放弃下来,但现在看来自己当初没干,而且压抑下**,是多么的英明啊。如果干上了刘思韵,也许他们当时就要闹翻,刘思韵如果不死,那一切的后果真是难以预料。

他为刘思韵死了惋惜,但人都是自私的,他想的更多的是自己,他在这场即将到来的灾难中安全着陆,说明自己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现在得到的就是他落魄后的后福。

他也该得到些自己该得到的了,不然他就活不下去了,他的心里有着刘思韵,他要给刘思韵立个碑,就说是一个朋友。刘家这父女俩可是给他送了百万元啊。

按照徐辉给他的价格,这六千瓶男人壮酒要卖出132万,刨除管理费和应该交的税收5万,给陈维新袁立每个人买辆不到15万的小汽车,给赵福坤10万,贺红梅2万,这样自己还能得到将近90万啊。他怎么能不感激刘阳和他的女儿刘思韵?他们一个死一个病他怎能不痛心?

但也正是他们一个死一个病,才成就他的好事。这个世界也许就是这样吧,一个站起来,而无数个倒下去。通过这普通而又不普通的老白干他站了起来,而真正是所有者却死了病了。

马海彪不能不唏嘘不已。但马海彪马上阻止自己的思想。他让自己好了,别在这上面算计了,这就是命,让他好好的活着而让刘思韵这个漂亮的女孩死去。这就是他们两人的两种命。

当天上午镇里开了党务会议,袁立通报了今天早晨发生的事件,为了不让酒厂处在疏于管理丧失现在的大好时机,他提议让乡镇企业办的马海彪代理酒厂的厂长,全面处理酒厂的工作。

会议一结束,于静波就给马海彪打了电话,而马海彪正跟于静梅在一起给白酒换商标。马海彪笑着说:“我的老领导,有什么吩咐啊?”

于静波笑嘻嘻地说:“你在干啥呢?”

马海彪看了一眼于静梅说:“我跟你你妹妹在一起。”

于静波以为是马海彪在开玩笑,就笑着说:“我可警告你,你干了我就干了,可别把我妹妹祸害了,人家还是处女,还要嫁个好男人的。”

马海彪实在不好意思,说:“看你,真是胡说八道,我真是跟小妹在一起呢。”他看了看于静梅。于静梅把姐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想,这姐姐,现在真是**成性,什么让人家干了,好没羞耻,居然把她也扯了进来。不过,姐姐如果真让马海彪干着,应该是很快活的事吧。虽然她不能让马海彪干,但她觉得一个女孩让这样的男人干了,不但不是什么坏事,而且还是件值得夸耀的事。

于静波这才知道自己犯浑,也许是跟马海彪开玩笑开惯了:“真是对不起。其实我是在向你报喜的。现在你是酒厂的厂长了,以后有什么好事可别忘了我们姐俩啊。”

马海彪不再不好意思了,笑着说:“我就是有酒,你想喝多少有多少。”

于静波说:“你可真行,你好好干啊。”

马海彪马上说:“主任,我还真的有事跟你请示。”

“说,什么事。”

“今天下午我们去趟县里的汽车公司。你帮我选两辆价格适中的汽车。”

“怎么,你发财了?那也不能选两辆啊,有我一辆是怎么的?”

于静波这样一说,马海彪还真不好意思,就说:“这没有我自己的,是给陈书记和袁镇长买的。”

“谁买的?”

于静波没明白。给镇领导配车是办公室的工作,这跟他一个乡镇企业办有什么关系?再说镇里哪有什么钱,还买两辆车?

马海彪笑着说:“现在说不清楚,这样吧,下午……”

买车可是她这个办公室主任的工作范围,她马上说:“不行,我现在想见到你,你跟我说清楚。”

虽然于静波现在已经不是他的领导,但是在心里马海彪还是把他当成自己的领导,就说:“那这样,快到中午了,我们在一起吃个饭。”

谁料,于静波非要现在见马海彪:“我说我现在必须见到你。你给我躲什么?”

马海彪看着于静梅,无耐地说:“那就到我家来吧,我们在换商标呢。”

“就你是小妹两人吗?”

“我现在也没别人,我就一个手下,她去医院护理她妈妈了。”

“那我现在就过去。”于静波气呼呼地挂了电话。她怎么也闹不明白,马海彪怎么就敢给两个主要领导买汽车,而且还都舍得价格不低的车。

马海彪眨眼间成了既有钱又有势的人物了,这多少让她心里你那么平衡。她也知道马海彪不是个一般的人物,可他也太快了。这才几天啊,那势头就大有超过她的意味。

连她这个办公室主任都没辆车,可马海彪居然一买就是两辆,真有他的。

气呼呼地见到马海彪和于静梅两个人在给白酒换商标,于静波说:“这酒可真的成全你了啊。让你这个乡镇企业办的主任马上就进入角色不说,而且还让你发了洋财。”

马海彪知道这是女人的嫉妒,就推了一下于静波的肩膀说:“我的老领导,我这干了些什么可都没瞒着你啊。别急,我敢保证,在三个月内,用我现在的酒厂的盈利,也给你买一辆你喜欢的小汽车,怎么样,我说话可说算数的。”

于静波看着马海彪,算他还懂事,可是她就不明白,这么多的钱是怎么来的?

“我问你这酒你到底卖了多少钱?”

马海彪不想跟于静波说真话,如果他说出这一瓶几块钱的酒,现在居然卖到二百二十块钱,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他笑着说:“领导,你知道这酒是刘厂长的积压了多年的产品,他就不想卖出去?只是他没有这方面的关系。我这可是动用了这些年来最宝贵的关系的,我不需要付出些代价吗?至于酒的价钱完全是他们凭着自己的面子随便要的,但有可能挣了几十万,我也不能自己要啊,镇长说是那么说,如果我真的弄到自己腰包,我不得犯毛病啊?”

于静波知道马海彪编起谎话不用现学,那是现成的,但她并不是不想让马海彪捞钱,而是自己也有点小心眼。

于静波看着马海彪那张喜气洋洋的脸,不得不佩服的说:“我过去还是低估你了。我觉得你这个小子真的十分阴险。”

马海彪打着哈哈说:“你可是我的领导,是跟着你学出来的。”

于静波认真地说:“好,下午我们就去县城看汽车去,我妹也去吧?你要好好的带我们玩玩。”

马海彪答应说:“那是没问题的喽。”

这些商标真要干几天,于静波看了看,说:“好了,你们别干了,等晚上下班我让食堂的人都过来帮你,你一个人给个百八十的你就图个轻松。”

马海彪点点头说:“好,那就让万飞飞把她的人给我来干这个。”

于静波小声说:“她们都来就怕你干不动。”

马海彪想回敬什么,但看到于静梅看着自己,就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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