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们这般年轻气盛,他又能说什么,但凡他媳妇没有被附身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尤其他还传出“战死沙场”的噩耗。
秦皓抿紧嘴唇,知道自己这把无端火不该有。
就在这时,王管事敲门,将一包新鲜出炉的炸鸡送到了章大儒的桌上,带着讨好的语气说道:“先生,这是炸鸡铺东家娘子送来的吃食,要是先生得空了,能否见她一面?”
“不行。”
秦皓猛然开口,一双凌厉的凤眸立即盯住王管事,把王管事吓了一跳,进来时他看到了白夫子也在,只是没有放在心上。
眼下大儒还没有开口了,一位教书的夫子敢擅自开口,他当他是谁?
这会儿章大儒也朝秦皓看来一眼,觉得他挺奇怪的,一位庄户妇人而已,他这么大脾气什么意思?
王管事不将白夫子的话放在心上,虽然这个人的眼神忒吓人,可是想到吃了人家东家娘子的炸鸡,多少还得劝一劝的,便解释道:“先生,东家娘子的二儿子正好在书院里读书。”
“先前先生不在书院,她也没能见上先生一面。”
王管事还要再劝说,就发觉全身冷嗖嗖的,迎面而来的杀气令王管事心头胆颤,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看向白夫子。
这位教书的白夫子这会儿瞧着倒不像是位饱读诗书的读书人,反而像个会功夫的杀手,也太吓人了,定是自己的错觉。
章大儒见状,这就交代道:“把炸鸡拿下去,街边小食,我不喜欢吃,以后也叫东家娘子好好经营,莫在学院外头闹事就好,见面就免了吧,不过是个外门弟子,还没必要见一面。”
王管事知道不好再劝了,心头也被这位来路不明的白夫子给吓到了,不敢多话,这就将炸鸡带走,退了下去。
章啸远掀眸看向秦皓,无奈道:“都是奔着同一个孩子来的吧,外门弟子的规矩,三次月考不过的,直接劝退,想要晋升内门弟子,那就拿出成绩,我会像对待其他学生一般,考核他直到他有资格入内门为止。”
秦皓也不再纠缠,心头想的都是刚才的炸鸡,这就起身出去了。
王管事来到炸鸡店,将炸鸡放到桌上,叹了口气,这就走了。
苏明玉知道这事情不好办,一方大儒岂是她一位庄户妇人想见就能见到的,她早有心理准备。
只是看着炸鸡店里坐着等的这一群地方富绅,她就为自家儿子着急起来。
得知章大儒从京城回来的消息后,她家炸鸡店才开张,就陆续来了这么多的人,他们坐在这儿一边吃着一边等着,就等着有机会能见章大儒一面。
这些人再也不用仆人来排队了,而是亲自赶过来不说,还未必见得着。
苏明玉看了一眼,收拾好桌子回到灶台前,娇姐儿突然惊呼出声:“白夫子来了,娘,我看到他来了。”
苏明玉透过人群往外看,就看到穿着一身墨绿袍衫匆匆赶来的白夫子,瞧着脸色有些不好看,直冲冲的就来了炸鸡店。
苏明玉有心让老三在他师父面前多学些知识,这就催着老三去招待他师父。
秦皓在桌前坐下,朝摊位前坐着等的这些地方富绅们看了一眼,心头还有些郁闷,章大儒在宁城这么受人尊重呢,就是不知他媳妇还记得这位章大儒么?
会不会也有那些曾经借用她身体的人的记忆,或者她对章大儒也有不一样的感觉……
想到这儿秦皓心头吃味的很,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鸡腿啃,苏明玉瞧见了,感觉他就像在啃仇人似的,这吃相也没谁了。
瞧着今个儿白夫子心情不好,苏明玉悄悄地做了一碗清汤面叫三儿子送去给白夫子降心火。
这位白夫子吃完面也没有再多坐一会,倒是就这么走了。
铺前等着见章大儒的人还有不少,苏明玉也借着这些人的动向打探章大儒的动向。
一直等到了傍晚晚分,铺里的炸鸡烤肉早已经卖完了,这些来拜访的人却是有增无减,苏明玉没打算收桌椅,留给他们坐这儿等,也有个地儿去。
老三将木屋的门锁上,母子三人朝书院看了一眼,瞧着今天也是等不到老二回去的,他们三个只好收摊先回去。
秦家老二在东山书院处处受到排挤,入了东山书院,秦河才知道以前自己引以为傲的好记心,在这儿却变得很普通,能来这儿读书的读书郎都是不差的。
这让秦河很有些受打击,离着月考没几日了,秦河更加的刻苦学习,与课堂上的同窗们走不到一起,尤其课堂上还有一位与他不对付的同窗,正是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古秀才。
刘老六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可是古方有对他可是带着恨意的,他的乳母没了,全部怪在了秦河的身上。
也因为秦河在宁城打官司赢了出了风头,学院里才招他进来的,自然引起人的不满。
古方有是他们班成绩最好的,也是最有可能成为章大儒内门弟子的人选,以他为主的众位同窗都跟着瞧不起秦河。
秦河没办法,忍着压力,只得把所有能休息的时间都用在了书阁,这书院里大大的书阁里是他流连忘返的地方。
而这日,原本教他们班的吴夫子突然不来上课了,却来了一位白夫子取而代之。
班里的同窗都说这位白夫子原本是在书院里教君子六艺,怎么突然就接手他们这个班了呢?
也不知这位白夫子是举子出身还是进士出身,学识如何?
像吴夫子,那可是地道的举人出身,在宁城也颇有威望,不像这个白夫子来历不明。
只是县学里的那些传闻,说什么白夫子能随便进出国子监,还能带弟子去国子监借读的传言,书院里的学生是不信的。
只是白夫子一来,就立了一个规矩,那便是月考三次不及格者,逐出东山书院。
白夫子这话一说完,好几位同窗都朝秦河看来。
秦河脸色不好看,心底也是焦急不已,可是白夫子明明是向着他的,为何要立下这样的规矩。
马上就要初次月考,秦河才读书没几日,他根本没有信心,到了书院他才知道秀才班所学的知识这么深奥,不是县学里能比的。
便是白夫子,也朝秦河看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