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拍拍手,八字胡飘动。
“我都跟你说了,不要跟我拿钱!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老头下车,走进大院。
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住,房子十分破败。
叶铭从一个厢房里跑出来,恭敬的跪下。
“师傅,你终于来了!”
老头面露不满:“你竟然连一个年轻人都杀不了,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叶铭面红耳赤:“周江河实在太厉害,我跟他交手过,真不是他对手。”
“哼,是你没用而已!”老头不无得意的说,“就在两个小时前,我才跟他交手过。他,一般般!”
叶铭瞳孔蓦地放大:“你跟他交过手了?在哪里?”
“就在街头十字路口,我故意飞过他车前,他慌的像个龟孙子!”老头抬起下巴,“我让他知道,海岛圣手的不可以随便羞辱的。包括他的徒弟!”
叶铭这才明白过来,海岛圣手所说的“交手”是怎么一回事儿。
叶铭往外面看,发现出租车还在,便警惕的拧起眉头。
“师傅,那出租车司机有问题!”
“什么问题?”海岛圣手问。
“他怎么一直停在大门口不走了?”
海岛圣手哈哈大笑。
“死人还能走吗?”
叶铭吓了一大跳。
“你……你把司机杀了?”
海岛圣手冷哼:“他竟然跟我拿钱!我向来只有别人给钱的份儿,从来不会给别人钱!他自己找死,能有什么办法!”
“可你……”一言不合就杀人,就是冷酷成性的叶铭也都汗颜。
“可我什么?”海岛圣手提醒叶铭,“做我们这一行,不能有一点感情。估计你就是没有冷酷到底,才着了周江河的道。”
叶铭只得乖乖听海岛圣手训斥,等他说完了,叶铭才道:“我把出租车司机处理一下,要不然招来警察就糟糕了!晚上,我带你去见郭正先生。”
海岛圣手大怒:“叫我去见他?哼,应该是他来见我才是!”
叶铭知道海岛圣手脾气古怪,只得应承:“好,我请郭先生来见师傅!”
……
晚上八点,周江河、薛镇长、董行长、刘院长一齐坐在董行长的办公室里。大家已经沟通过,没有任何问题了。先是薛镇长代表大岭镇,将那块地皮转卖给刘院长,刘院长又以地皮为抵押,向银行申请贷款。
董行长将刘院长的材料提交上去,等待审核。
“大概一个月就会有结果,刘院长、薛镇长、周总,你们耐心等待。”
“一个月?”周江河怕夜长梦多,特别是周民,不知道跟郭正联合起来耍什么花招。“董行长,你能不能把申请期限缩短一些?”
董行长为难道:“这是审核程序,一个月算很短了。毕竟,刘院长申请的是上百亿的贷款!这得上报到更高的银行机构。”
“还有别的捷径吗?”周江河给董行长倒一杯葡萄酒。“我们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搞定周氏股权的事情。”
董行长摸了摸酒杯,沉思着。
“到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直接找到我的上级。如果你能把他说服,他就一句话的事情,马上可以给你拨款下来。”
“你的上级叫什么?”周江河急忙问。
“姓钱,叫钱原,他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我们银行系统的人,都很敬佩他,他的话等于是泰山九鼎。有他批示,立马办的了。”
“好,你麻烦董行长把地址给我,这两天我有时间就马上过去找他。”
“你找他可以,但不要说是我介绍你去的,”从董行长的神情,似乎看出他很害怕这个钱原。
周江河理解这种人情世故:“放心,我不会说的。”
“我只是介绍你去,到底他肯不肯答应为你说话,我就不知道了。”董行长嗫嚅了一下嘴唇。
周江河揣摩着董行长的表情:“钱原这个人很难接触吗?”
“不好说!”董行长不置可否。
“他有什么爱好吗?”周江河觉得,投其所好,也许能让钱原对周江河产生好感。
董行长想了想,摇头。
“我接触他不多,从这仅有的几次来看,我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嗜好。不过,他人很清廉,你要是给他送东西,他肯定会很生气的。千万不要送东西!”
清廉就好,周江河大不了把他贷款的目的告诉钱原,钱原难道不想为农村建设贡献点力量吗。
第二天,周江河就买了一袋水果,按照董行长介绍的地址,来到钱原所在的四合院外面。
四合院里有一座两层楼房,楼房阳台上摆放着各种鲜花,争奇斗艳,周江河还没有进院子,就有一股花香扑鼻。
周江河不敢造次,轻敲铁门。
不一会儿,铁门打开,周江河看见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女人,鹏着一盆花,诧异的看着周江河。
“你找谁?”
“是钱夫人吗?”周江河拿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我来找钱先生,谈点事情。”
钱夫人把花盆放下,脱下手套,接过周江河的名片,看了看。
“周江河?”
“是的!”
“你找钱原谈什么事情?”
周江河不好在这里说:“我得当面见了钱先生才能说。”
钱夫人立即明白过来了。
“名片我收下了,回头我会告诉他的。”
说着,她便把名片放进口袋里,穿上手套,捧起花盆。
“钱……钱先生不在吗?”钱夫人的冷淡,让周江河十分尴尬。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面传出一个老头的声音。
“老太婆,谁啊?”
周江河不等钱夫人回答,就张嘴喊:“钱先生,我说周氏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周江河,想找你谈点事情。”
钱夫人十分不满的白了周江河一眼:“我家钱原身体最近不好,你可不要跟他谈太久!”
“我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周江河恭敬的说。
钱夫人又说一句:“如果是为了贷款的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见钱原了,他退休了,不再理单位的事情,你进去跟他说也是白说。”
钱原身居银行系统要职,钱夫人见过很多来找钱原的人,几乎都是为了钱!钱夫人觉得这些人烦死了!要是换了别人,她就要赶人了。也就是周江河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她这才没有下逐客令。
钱原是个瘦小的老头,本来还想说让钱夫人把来客拒之门外,但周江河已经进来了,也就算了。
钱原冷淡的说:“你先坐吧!”
“谢谢!”
周江河坐在院子里的一把椅子上。
钱原面对周江河是一副冰冷的模样,但面对自己的妻子,就是春风满面的。
“老婆子,你种的牡丹活过来了吗?”
钱夫人看着手里捧的花盆,眉头紧拧。
“我想是不是光照的缘故?我正琢磨着把花盆搬到向阳的地方,给它照照太阳。”
钱原点头:“估计是光照的缘故。你别担心,会活过来的。”
钱夫人养花跟养孩子似的,对花可宝贝了。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种牡丹了,前两次都种死了,不会这一次也一样吧!”
钱原笑,拍拍妻子的肩头:“先种着看看,今年不成,明年我们再种!”
“你谈吧,我去后院。”钱夫人瞄了一眼钱原,“你身子不好,别谈太久了!要是钱的事情,你直接轰人就行。”
钱原悄声说:“人都进来了,总得说两句,客套客套。要是人刚进来,就轰走,就太不礼貌了。”
钱夫人捧着牡丹花苗去后院晒太阳了。
周江河假装没有听到他们说悄悄话。
钱原走过来,坐下。
“喝茶吗?”
周江河摆手:“不喝,谢谢!”
“有什么事儿,你说吧。”钱原拿起一张报纸看,把周江河当透明的了。
周江河十分理解他,人虽然不在要职了,但他威望那么高,只要一句话,就能贷款,人家都把他当财神爷看待,来找他办事的人也就很多。每天接待很多客人,心里也确实烦。
“是这样的,我想让大岭镇购买周氏集团公司一百五十亿的股权,以后呢,大岭镇每一年就有稳定的收入了。但是,大岭镇无法拿出那么多钱,只能通过贷款。如果钱先生能帮这个忙,我和大岭镇的农民都会感激你的。”
以前钱原也遇到过挂羊头卖狗肉的人来找他帮忙,所以他压根就不相信周江河的话。
“大岭镇只是一个镇,要它购买下一百五十亿的股权,太冒险了吧?”钱原眼睛盯着报纸,没有看周江河。
“不冒险,周氏公司现在发展迅速,大岭镇购买周氏股票,肯定没有错。年底分红,估计每一户都有一千多万。”
钱原没有理会周江河报上来的数字,甚至对周江河说的大岭镇没有丝毫的兴趣。
“我现在已经退休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找其他人吧,这个忙我实在帮不了。”
“钱先生,这个忙只有你……”
周江河的话还没有说完,钱原忽然剧烈的咳嗽,几乎把肺都吐出来。
“钱先生,你怎么了?”
好一会儿,钱原才止住咳嗽;如果他再继续咳下去,周江河就要给他做临时处理了。
“老毛病了!一位老中医说,我小时候不注意,让湿气侵入体内,久而久之,就郁结成毛病,每天总得有五六次,咳的死去活来。”
“老婆子,给我倒杯水来!”
钱原冲着后院喊。
不一会儿,钱夫人捧着一壶茶水过来,看到周江河还在,吃了一惊,又十分不满。
“你怎么还没走呢?”
周江河说:“钱老先生的病,我或许可以治一治。”
钱原当然不会相信一个年轻人能治好多年的沉疴,所以没有把周江河的话放在心上。
“周先生,你喝茶吗?”
钱原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周江河摆手:“谢谢,不喝!”
“那就请回去吧!”钱原说,“我身子虚弱,只怕无法再跟你交谈下去!”
钱夫人也催促:“钱原待不了多久的,希望你理解,走吧!”
周江河尴尬极了!好像在他的记忆中,今天是他第一次被撵!
“钱先生,我有办法治好你的多年老毛病,我说的是真话!”
钱夫人就当是个笑话。
“钱原的病治不好的,别忙活了!”
周江河伸出手,十分认真说:“钱先生,能不能把手拿过来,让我给你把脉?”
周江河的动作很标准,看起来确实是学过中医。
钱夫人摇摇头:“你这个小娃娃,人家中医大家都治不好,你在这里逞什么能耐!”
钱原被周江河的认真态度逗笑了。
“呵呵,我倒想看看他是怎么把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