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赈灾,既然泰丰有问题,那就彻底严查,否则粮运拨发受到影响,谁敢担责!”
强言撂下,翁离自然把事遮掩住。
苏靖烨目的达到,立马看向苏靖弛。
苏靖弛昨夜与苏靖烨谈了许久,已经争到粮行、布行的部分利益,其中开春后的青苗粮谷税银借贷一事也被承诺,交付给自己的钱庄周办,因此,苏靖弛偏到苏靖烨的大船上。
“大人,我三弟下落不明,泰丰号不能一日无主,况且又出了问题,所以我斗胆请大人立刻官授权名,准许我们掌理雁门郡的粮道要务,赈灾百姓!!”
“准了!”
又是俩字定声,眼瞅着局势平复,苏三房的粮道、布帛大旗即将易主,一声突兀从外面传来,刺入众人耳廓。
“泰丰商号雁门名商旗号,什么时候会私吞官帐?简直混言谬语!鼠祟之为!”
众人惊蛰,转头看去,苏靖州堂而皇之的大步走来。
瞬间,翁离脸色瞬变:“苏靖州!你…你不是被贼人”
“翁大人,拖您的福分,我苏靖州侥幸逃脱贼人屠刀,保全了这条老命!”
暗中嘲弄,苏靖州立身堂上,环眼周围,斥声:“官赈商行的命令,我拼劲性命去做,如何要换人接掌?再者泰丰号依律商事税年年缴纳,凡有官通的要务,一概禀明郡府,又怎么会发生私吞府库粮钱的下贱事?最后”
话到一半,苏靖州似笑非笑的看向苏靖烨、苏靖弛二人。
苏靖弛意识不妙,立刻起身:“三弟,局势所迫,望你理解!”
“哼哼!”
冷声嘲讽,狠话继续:“最后就是赈灾官仓赈灾粮银难以抵达,我苏靖州从私库出粮,顶救百姓性命,这是实打实的举动至于什么钱银安官心,粮稳民心,言轻如屁,出之即散,真不知这是谁想出的狗屁主意!”
明明白白的被当堂唾骂,翁离脸色难看无比,苏靖烨实在忍不住:“三弟,你什么意思?”
“大哥,我什么意思?有人要我的命,还想夺了我的家业,你说我什么意思?”
“你”
苏靖烨想要争辩,可话到嘴边,他突然词穷了。
这时堂外小吏匆匆进来。
“大人,郡尉大人回来了!”
瞬间,连带翁离在内,所有人都是一怔。
尤其苏靖烨,他面色骤变,心中生浪,不知在想什么!
“快!快让刁傲进来”
翁离回神,赶紧发话。
结果刁傲已经自己大步入内:“翁大人,您老好气色啊!”
仅此一句,心恼的意思赫然展现淋漓,翁离压着怒意和慌乱,道:“刁傲,你押送粮队遇袭,本官已经下令团练、差役出击,剿灭贼人,搭救你,没想到你自己回来了”
“大人,我做了那么多事,可不能白白死在贼人手里,那样岂不是便宜了某些人”
刁傲咧嘴狠笑,望向苏靖烨。
一眼对视,苏靖烨心里虽然不安,面上却强装镇定。
瞅着眼前的局势,苏靖烨快速琢磨后,打定主意来个鼎力一击,于是他上言翁离:“大人,既然我三弟来了,那泰丰私通府库的事就更容易察了!”
“苏长东家,你的意思?”
“我有账目!”
厉声一呵,早就备好账本的程革立刻从堂外跑进来奉上,跟着翟松也上前跪地:“大人,下官有罪!”
翁离拿过账本细看,翟松见状顺势请罪,翁离愤怒无比:“放肆,简直放肆!”
“大人,在下还有泰丰号人证!”
为了一招打死人,苏靖烨又连着发话,翁离顺势应声,集曹左浮立马跑出去,不多时几个泰丰号牛栏街商铺的伙计被押送进来。
“大人,这些便是当初从府库私运的人!”
左浮解释,翁离沉声,几个伙计果然纷纷认罪。
眼看人证物证齐全,仓曹左浮这个郡府官员也主动承认,苏靖州的突然出现也顶多是意外中的涟漪,根本掀不起大浪,并且泰丰商行勾结府库官员私吞的行为足够将苏靖州真正送入大牢。
面对骤现的险境,伏少安有些心急,他没有料到集曹、仓曹等人已经会以身犯险相助苏靖烨。
“大人,常言道罪出因由,需要查办才能知道,怎么可以凭借几个人,几句话,一本账册就定论?这未免太荒唐了!”
“荒唐?可笑!伏大人,亏你还是雁门郡的名士才子,竟然会说出这种搅人耳廓的话,倘若人证物证无用,那还有什么可论断查罪?”
嘲弄跟从,足见苏靖烨大势在握。
于是翁离不再顾忌,道:“苏靖州,虽然你对赈灾有功,但过非功可抵,证据确凿,本官”
“大人你确定要查我的罪?”
苏靖州毫无躲闪,直面呼声,翁离心里一怔,似乎有所犹豫:“苏靖州,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让大人见几个人!起码不像跟前的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一样唯唯诺诺,不堪入目!”
声贱几个泰丰商号牛栏街铺面的伙计,苏靖烨很是不快,想要再压制苏靖州,米福、徐玉瑱带着一群人进来了。
这些人有奴仆、灾民、差役简直形形色色。
“大人,您没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刁傲的家奴陈跃泪泣横流,当即跪地,刁傲也是一愣:“你没死?”
“大人,先前我奉命去故意挑拨灾民起乱,混战中被打昏了,醒来后一直待在临河园治伤,前两日我听闻您遭遇贼袭死了,便怒而吐言,把之前所有的事都说了大人,我对不起你!”
虽然陈跃自愧背叛,可刁傲并不愤怒。
他一把拉起自己的家奴:“你有什么对不起我?想我受翁大人的令去卖命到头来却被翁大人一脚踢开,简直可笑!”
“刁傲,你”
白话刺激让翁离神色大变。
只是好戏还在后面,那刁傲、陈跃各自口出实言搅乱府堂后,紧接着苏氏长房护院扶垚等人当初暗里作祟所带的家奴也无奈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