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如刀子,几乎捅进老子的脑袋,你说老子能怎么办?”
暴躁一声,陈跃颤身哆嗦,赶紧闭嘴。
不过刁傲也清楚刀尖逼人拉磨的关键,稍作缓息,他掏出一包银子扔下:“这是赏你的!无论如何都要给老子把事办好!”
看到沉甸甸的银子,陈跃本来怯怕心慌,可一转息的贪念上头,他到底咧嘴笑声。
“小的要是不把事办好?岂不是辜负老爷多年来的培养?您老等好消息吧!”
撂下保证,刁傲摆手催促,似要心静。
陈跃也不啰嗦,拿起银子出府赶往商栅栏。
只是这个贪心汉子不知道,统掌辽东诸多商行的苏氏是随便都能碰的?郡守翁离能够派人监视临河园,苏氏的其它爷就没有同样的手段关注自家三弟?
故此,那看起来就是顶包种的陈跃前脚走出刁傲府邸,后脚就被人盯上。
一个多时辰后,陈跃从商栅栏的一家酒坊出来,身边也莫名多了几个江湖汉子,双方在角落嘀咕片刻,各自离开。
不远处的巷子口,身穿麻衣、抱着膀子抵御严寒的汉子把所有情况收入眼底,跟着消失不见。
苏氏长房宅院。
苏靖烨正在听管家程革的禀告。
“老爷,临河园的大体情况就是这些!”
“自己开仓赈灾老三这一手玩的高啊!”
感慨笑言,苏靖烨望着院里的白雪,道:“程革,你说老三是怎么想的?竟然主动赈灾?这茫茫灾民如雪花繁多,他又能赈济多少?就算退一步说,他统掌辽东粮道生意,屯粮甚多,赈灾足够,可翁离那边的面子也被打的落进股腚缝,说真的我很想看看翁离与苏靖州剑拔弩张下的表情!”
品味着苏靖烨不知何意的嘲弄话,程革稍稍犹豫,道:“老爷,奴才以为,苏靖州怕是考虑了当前的处境才忍痛赈灾,毕竟翁离故意驱赶灾民引乱临河园,如果不赈灾,庄园周围的几万灾民就是用牙咬,也能咬开他苏靖州的庄园大门,那时后果可比损失几仓粮食严重!”
“你说的有理!只是苏靖州赈灾打了翁离的脸,这么明显的茬子,翁离不至于放任观之,就是他手下的那些贪婪官吏,也应该趁机闹腾闹腾吧!”
“老爷是指仓曹翟松、集曹左浮那些人?”
“你以为呢?”
笑声不言下,苏靖烨倒上一杯酒,小饮品味:“翟松中饱私囊,亏空雁门郡的府库,左浮先前数次冒尖,妄图借着翁离的权威去逼诈苏靖州讨粮,这都是狼畜东西,依照他们的性格,肯定不会老实!”
“老爷关于翟松左浮等人,奴才以为,翟松私吞粮草假作账本,已经得罪了翁离,命在旦夕间,哪还敢蹦跶?至于左浮,不过是个集曹,负责商栅栏课税及日常营生杂事,这眼前商道都断了,他还能做什么?就是之前逼诈苏靖州也无功而返,想来也在翁离面前掉了面子,现在苏靖州自己赈灾,他心里肯定不爽,但真的吹风寻事,万一不成,恐怕结果不比翟松好!”
一通分析尚在道理,苏靖烨快速思量其中的干系后,正要发话,门外家奴来报。
“老爷,蓝啸回来了!”
“哦?快让他进来!”
不多时,府中护院蓝啸身裹粗麻衣入内:“老爷,在下发现刁傲见完翁离后,回府派出家奴赶往商栅栏的酒庄街,寻雇了几个江湖汉子!”
“江湖汉子?”
一时间苏靖烨不解,可蓝啸出身游侠,眼力深足。
“老爷,在下妄自猜测,怕是翁离要驱用刁傲冲临河园的苏三爷下手了!”
“你有何凭证?”
程革赶紧搭问,蓝啸道:“那几个江湖汉子一看就是趁乱潜藏的负罪人,他们做活绝无好事!再联系刁傲去见翁离的情况和雁门郡近两日风传的临河园赈灾,我有八成把握断定,扫了官家颜面的苏三也定然成为翁离眼中钉肉中刺!既然是钉刺之物,换做老爷和程管家,你们又该怎么做!”
听到这里,苏靖烨和程革自然明白。
那怕翁离不是直接对苏靖州下手,凭借几个江湖人受雇肆意割杀灾民的郡尉刁傲,也绝不会做什么良心事。
于是苏靖烨立刻交代程革:“你赶快派出三波人,一波盯着郡府,一波盯着刁傲,一波暗中联系翟松、左浮!”
对于前两条命令,程革知道怎么个意思,可第三条程革迷了!
“老爷,这个点联系翟松、左浮干什么?万一他们透风给翁离,您岂不是自找麻烦?”
“翟松左浮都是趋利之人,既然翁离不待见他们,你以为他们还会死心塌地的忠于翁离?”
反话一句,程革不再啰嗦,立刻照办。
临河园。
自前两日赈灾开始后,西面、北面的灾民逐次稳定,现在轮到南面和东面,不同于西、北,东、南两个方向灾民起码两三万,比之前预计的要多上三成。
在这种情况下,徐玉瑱借由扈朝风的帮忙,从西、北面灾民群里找到了几十个半大小子,散入受赈济的东、北两个方向的灾民群里,悄摸收风,以备不时之需。
此刻,正值晌午,风雪稍稍小了一些,在河道东面的野地窝棚群里,徐玉瑱和陈俊安来回奔走,从哪些灾民的动向言辞中收风听声。
“小玉瑱,你也真够硬实,都冻成熊样了,竟然一晚上过来劲,厉害!”
闻言,徐玉瑱将破麻衣使劲紧了紧腰带,道:“眼下是个关键,万一东面、北面的灾民里闹腾出造乱人,我之前的功夫可就全白费了!”
正说着徐玉瑱看到右手边十几步外的窝棚前围了好些人。
一念迟疑,他打起小心摸过去。
“小玉瑱,要我说啊你功夫白费不白费都无所谓,反正小姐对你是越来越好了这可真让我”
话不落地,陈俊安忽然发现与自己并排走的徐玉瑱拐弯了!这让他很是不爽。
“老弟,你好歹吱个声啊真要丢在乱民堆里,我咋向小姐交代呢”
哪成想几步外徐玉瑱突然回头瞪眼,让后继续悄悄往前摸。
至此,陈俊安感觉不对劲儿,赶紧小跑上来。
“咋的了?是不是有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