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月,社团节就到了。这次社团节有些特别,是一中和师大附中一起联合举办的,地点确定在了一中。又因为规模还比较大,而且社团节就在元旦放假前一天,所以学校就将这一天的一整个下午都用来举办联合社团节,然后晚上是各班的元旦联欢晚会。
于是在12月30日这天下午,学校里多了很多穿着师大附中校服的学生。
我中午在家吃完饭之后就来了学校。因为吃得多了,于是便在学校里漫无目的逛着,就当消食。
林荫道两边,各社团都摆了摊子来卖周边,大多是些书签、染卡、钥匙扣之类的小玩意儿。
我走到了一中古风社那里,想去看看姜可欣,然后就看见她穿着明制汉服忙上忙下,许是怕冷,还披了一件厚实的大氅。见我来了,她还很热情地跟我推销她们社团的周边。
她递过来一支簪子,但我对簪子并不感兴趣。我再仔细看过去,发现古风社有很多染卡,底色都很漂亮,漂染得也别致。其中有一张以青蓝色为底,上书——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我很喜欢这个句子,于是买了下来。
“颜筱!”
我回过头,罗嵁正冲我跑过来,他说:“今天晚上我们班联欢会有惊喜哦!你一定要来看!”
真的吗?说得我有些好奇了。
于是我笑着说:“好,我晚上会去看的。”
他还想说些什么,就已经被随之而来的程逸扯到了一边,“你不是说想去瞧瞧赵或轩的小青梅长什么样儿吗?那你在这儿磨叽什么?”
不过说会儿话的工夫,我就把染卡给塞进了冬季校服棉袄的大口袋里。
“在哪里?我也想去看!”我有些激动,之前姜可欣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好奇死了。
然后我看向程逸,他的腿又见好了,现在可以只用一根拐杖,说不定到了来年开春就能好全了。
他先是把罗嵁赶走,然后跟我说:“没什么好看的,等下午她表演的时候你就能看到了。现在就不要打扰他们叙旧了吧。”
可是你刚刚才把罗嵁给赶过去。
“那好吧,”我也不拆穿他,又继续说:“你也不用跟着我,待会儿白云就来找我了,我还约着跟她一块儿去看街舞社的表演呢。”
无论在哪个学校,街舞社都是最受欢迎的。
“那还真是巧了,”程逸笑着说,“那个女生就是附中街舞社的,赵或轩说要我们都去捧场。”
“……”我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着开口:“可是白云一会儿会来找我的。”
程逸回答说:“我知道啊,等她来了我就去街球社帮忙。”
“那好吧。”我说。
正说着,白云就找来了,然后程逸果真转头去了街球社。
白云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盒芒果正吃着,她走近,把芒果递到我面前,“喏,吃吗?”
我“嘿嘿”笑了一下,用叉子叉了一块芒果送进嘴里,然后说:“谢谢您!”
“街舞社好像是两点开始。”她说。
“emm…白云啊…”我斟酌着开口。
“嗯?”
“如果我说我今天下午去跟程逸一起看表演,你会不会打我?”
她摇了摇头,“你去噻,我去找姜可欣或者冯初栎。”
闻言,我激动地抱住她,“白云你真好!我快爱死你了!”
她被我抱住,吓得差点儿没拿稳手里那盒芒果,“您别这么激动行不行。”
我松开她,然后我俩挽着手一块儿在各个社团摆开的摊子上逛。作为补偿,我给她买了一个维尼熊的钥匙扣。我知道她很喜欢维尼熊,她的书皮、本子封面、书包挂件全都是维尼熊。
“我很感动,”她故作深情,把维尼熊放在双手手心里,作捧心状,“但是我不会忘记你重色轻友的事实。”
“……”
接近两点的时候,我和程逸坐在大礼堂中间靠后的一排,他递给我一包原味的薯片,然后我撕开包装,放在我俩中间。
过了一会儿,这场表演的主持人上台了,她站在舞台中央,笑靥如花,声流婉转,惊艳得让人一时间忘记了这是街舞社的场子。
“下面有请师大附中DK街舞社带来表演!”
然后,激扬的爵士乐忽然在我耳边炸响,把我从愣神的状态之中召唤回来。我虚掩一下耳朵,往程逸那边靠了靠。
程逸戳了戳我的肩膀,“你怎么了?”
“没事。”我摇了摇头,然后坐正了些。
他给我指了指舞台上的一个人,说:“站在最中间的那个就是赵或轩喜欢的人,叫唐棠。”
我“嗯”了一声。
他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反应这么平淡?你之前不还挺好奇的吗?”
“她还挺好看的。”我笑着淡淡地说。
可是一直到表演散场我都没记住她的样子。
……………………
我跟程逸走出大礼堂,还没往外走几步,迎面碰上了那位漂亮的主持人。
漂亮的主持人是姚诗仪。
“颜筱,好久不见。”她跟我打招呼。
我看着眼前人,即使跑得急了,她通身上下也不见一丝凌乱,依旧漂亮得很。
“确实,好久不见了。”我淡淡地说。
程逸站在我们两个旁边,有些茫然,于是我便让他先走。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那我去小食堂等你。”
等他走远了,姚诗仪复又开口说:“我刚来的时候看到邝绎了,他说你会来看街舞社的表演。我想着或许我们能见一面,所以主持完就赶紧出来了。”
我低着头,“嗯。”
“最近过得怎么样?”她问我。
“你也看到了,过得很好。”
其实我想过今天可能会见到她,只是没想好见到之后,我们该怎么彼此问候。
长久的沉默之后,我终于抬起头,笑着对她说:“你头发剪短了,很适合你。”
“谢谢!”她忽然就笑得开心了。
我又从兜里翻出来一支笔,抬起她的手,然后在她的手背上写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可以联系。”
她很惊喜,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抱住我,“筱筱,我好高兴啊,你愿意跟我和好了!”
这算是冰释前嫌吗?可是也许我们之间并没有嫌隙。我想了很久,也纠结了很久,才意识到或许当初是我过于敏感,过于不堪一击,才让我们渐行渐远。或许姚诗仪并没有做错什么,却承受了我的主动疏远和单方面绝交。
如今再次见面,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她仍然会是我珍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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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