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苏明玉是叫他们先吃面,垫个底再喝酒。
炸酱面转眼吃完,老大胃口小些,这就吃饱了,刚想说陪着夫子喝一杯,苏明玉就开了口:“孩子夜里醒了没人照顾,老大就别喝酒了,跟大媳妇先回房吧。”
老大夫妻走了,苏明玉又看向三儿子和娇丫头,还没开口,老三就说道:“我陪夫子喝酒,娘和妹妹先回房休息吧。”
好家伙,敢安排他娘的去向了。
苏明玉今个儿可是早做了准备的,不能让老三给搅和了,这就催着两孩子回房休息。
结果娇姐儿走了,老三舔着脸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不过是两杯酒就倒的老三倒是不太在意,何况秦皓今天买的是烈酒,于是秦皓劝道:“老三留下来一起喝吧,咱们师徒二人也好久没有聚一起了。”
说完,秦皓刚要倒酒,苏明玉便站了起来,她从秦皓手中接过酒壶,倒酒的时候叫老三去厨房端个菜,还有一盘炸酥肉没有端上来。
老三见师父守着他娘,他就不离开,生怕自己一出屋,他娘就将门给关上了。
秦皓无奈的看了三儿子一眼,师徒二人一起去。
苏明玉目光微微一闪,准了。
两人一走,苏明玉赶紧倒了三杯酒,随后左右看了一眼后,从袖里拿出一包药粉倒在了白夫子的酒杯中,用筷子搅和了一下。
而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去的秦皓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媳妇的一举一动,他媳妇这是要毒死他?
秦家老三脚步飞快的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师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郁闷的说道:“师父,你今天少喝点,等会儿徒弟还要扶你回房休息呢。”
“我这段时间都是睡母亲的门口打地铺,今晚上也是一样,师父还是歇了心思吧。”
天天都守着他娘,这孩子是没有断奶么?
秦皓跟老三一起入了屋,就见他媳妇笑眯眯的看着他,还端起酒杯说要敬他的酒。
秦皓犹豫着,目光落在自己的酒杯上,随后又看向眼前满脸笑容的媳妇,不得不端起了酒。
秦皓忍不住说道:“容朝律法,杀人要偿命的。”
苏明玉听着这古怪的话,说道:“我家有个老二读书,这一条我自然知道,夫子为何突然这么说?”
所以说她会为了老二的前程不会下毒手,那么她是要药晕自己,目的是想看他长什么模样不成?
这一刻秦皓的心情好了不少,可是一想到三皇子的话,他犹豫了。
他也想跟媳妇相认,只是相认后他们又能怎么办?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当年的秦将军早已经死在了战场,也正因为他的功勋,才换得东门案的不杀之恩。
不然削官的苏老又岂不会被抄家,明知道事因有异,可当时朝堂上,皇上想要护着老臣也挺为难。
眼看着媳妇催着他饮酒,秦皓心思一动看向老三,“徒儿也一起喝一杯吧。”
秦家老三正要端起杯子,谁知秦皓突然朝门口喊道:“老二怎么回来了?”
老二回来了?
母子二人连忙看向门口,秦皓快速将手中的酒杯换走了老三的酒杯。
待母子二人郁闷的回头看他时,他叹道:“我眼花了,我还以为看到了老二。”
这也能眼花,这白夫子古古怪怪的。
苏明玉就这么亲眼看着白夫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也不得不喝下一杯后发现这酒竟比上一次的酒还要烈,可别醉了。
苏明玉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而桌前的老三才喝下去没一会儿直接倒桌上了,苏明玉正想说老三这酒量这么低,转眼白夫子也伏倒在桌上一动不动。
酒量好也经不住她精心配好的药,足够他一夜不起。
苏明玉终于松了口气,这就扶走老三去西屋,又帮老三掖好被子,一切安排好了才从西屋出来。
正屋里,秦皓仍旧爬在桌上,只是眼前的一碗酥肉只剩下几块了,苏明玉见了还以为自己眼花,刚才才端上来就被老三吃了这么多呢,果然是贪吃的孩子。
看着眼前的白夫子,苏明玉的目光落在他的面具上,是人是鬼,她今天辩个清楚,可是近在眼前,苏明玉竟有怯意。
她害怕这一切不过是她的错觉,死去十二年的丈夫,又怎么可能回来。
她身上发生的离奇不代表着他丈夫也可以,可是明明写着一手陌生的字,叫着一个毫不相干的名字,可是他却教导了老三八年的功夫。
先前还要一一拐走她的儿子,若不是她丈夫,一个陌生人为何要做这么多,什么当年的恩人之类的话,苏明玉自然是不信的。
苏家落泊了多年,真有这么一位恩人,早就实实在在的报答了,而不是像他这样藏在暗处,一直关照着。
而且这些日子的相处,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如此的熟悉,连眼神都像极了她丈夫,她又不傻,又岂会感觉不到。
苏明玉上前拍了拍白夫子的肩膀,果然对方没有反应,于是苏明玉扶着白夫子离开了正屋,先将人安置到客房去。
这么高大个好不容易扶入内室躺下,苏明玉不得不站在床边歇脚,这么重,累死她了。
很快苏明玉的目光盯上那张面具,而今人就在眼前,她只要揭开面具辩认,一切就会有结果,可是她却迟迟没有动手。
屋里的烛火摇曳,照在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好半晌,苏明玉才带着最后一丝执念勇敢的伸出了手,只是她的手才靠近对方的脸,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眼底似乎还有笑意。
苏明玉真以为自己眼花,直到自己被床上的人手一带,整个身子被甩到了床榻上,而这个男人迅速翻身将她扣在身下之时,她才反应过来。
会功夫的人莫不是药不倒他,那他先前是装的?
苏明玉又气又恨,可是对方占了优势却是不依不饶,扣住她抗拒的双手举过头顶,他倾身而下直接吻上了她的唇,将她要破口大骂的话给堵了回去。
一个如同侵略般的吻落了下来,像要宣泄报复着她刚才的一举一动,直到苏明玉快无呼吸了,他才堪堪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