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
这是林安嘴里第一次冒出“老公”这两个字。
不管刚才奋战得多么激烈，他都没有说出这个昵称，也只会求饶般地喊着自己的名字。现在突然说出来，还是那种撒娇的口气，“公”字拉长，配上后面的“我想要”。
一股暖流涌向小腹，楚熠隐约又有克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果然开荤一次，就有无数次，食之味髓，烙在本能里。
楚熠闭上眼睛，再睁开，心想：
来日方长。
他咬牙忍了忍，问道：“你这是从哪学的？”
林安嘿嘿一笑：“怎么样，喜欢这个称呼吗？”
楚熠把胳膊从林安怀里抽出来，抿着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你再说一遍，我告诉你我喜不喜欢。”
楚同学害羞的方式真可爱。
林安喜滋滋地拒绝了楚熠：“你连喜不喜欢都不告诉我，想要我再说一遍，没门。”
说完后去瞅楚熠的表情，楚熠抬起手抹了一把脸，视线可疑的飘到别处，抿成直线的唇部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他的纠结。
林安的嘴角止不住的弯起来。
他学的是程思夏和林平。
这俩人平时秀恩爱就是用这种甜腻腻的称呼，他刚开始听，耳朵里就像灌了一吨糖，浑身开始起鸡皮疙瘩。后来听多了，林安甚至开始好奇，如果他这样叫楚熠，楚熠是什么反应？
然后他叫了。
楚熠反应很令他满意。
正当林安以为楚熠不会再说什么了，没想到楚熠把他胳膊又揽了过来，声音不是很大，但是正好能听清楚。
“我……很喜欢，所以你可以再说一遍吗，老婆？”
林安：！！！
完蛋，现在害羞的不止是楚熠了。
林平把样品寄过来的时候，正好在赶在除夕前。
可虽说是除夕前，可距离到过节，也不过两天的时间。
此时程思夏已经和经常光顾的酒店谈好了合作，林安也撰写好了稿子和话术，打听完了这座城市及周边的酒吧，做好了准备，只要收到了样品，转天就能去商谈。
但是很多店铺已经陆陆续续打烊放假了，程思夏刚来这里去的那家酒吧比其他店铺关门得还要早。原本计划从这里先下手，微信联系了老板，得知老板早就飞到老家躺床上休息了。
林安接到了快递的电话，那是一个包装得严严实实得大箱子，一层泡沫裹着一层泡沫。他和程思夏费力地把箱子搬到家里面，打开，满满都是新包装的各色起泡酒。
程思夏跃跃欲试，开了一瓶尝了一口，发出一声喟叹：“林安，我觉得我们肯定会成功。”
林安也倒了一杯，度数不是很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入口则是浓郁的果味。
再看瓶身的包装，根据不同口味有不同的颜色，设计是油画质感的插画，很有特色，放到众多酒类里，能够一眼吸引到顾客。
应该很讨女生喜欢。
情人节或者七夕，情侣间当做礼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安从瓶子上移开视线，再一抬头，程思夏已经喝了两瓶，正准备开三瓶。
吓得他立马爬起来摁住了程思夏的手。
“林安，你得把每种口味都喝一遍，才能更好地和顾客推销。”程思夏郑重其事道。
“试一遍肯定是要都试的，但是也不能duangduang当水喝吧，你这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啥都没尝出来光解渴。”
林安晃了晃程思夏喝剩的平底，把所剩无几的液体抿到嘴里。
“那我们明天就按着计划去找酒吧？”他问向程思夏。
“太晚了，大后天除夕，很多都关门了。”
程思夏翻开计划表看了看：“也有几家没有，比如上回咱俩去的特别豪华的、百威45一杯的那家。”
“上来挑战高难度？”
“那算什么高难度，你是不知道我朋友的酒吧，可比他们豪华。”程思夏“哼”了一声，“小菜一碟。”
于是，转天，他们到了酒吧，经理通知他们，老板中午吃坏肚子了，去医院看病，今天不来店里。
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就叫计划赶不上变化。
林安和经理说了一会，表明自己的来意，想要要到老板的联系方式。但是这家经理瞅了瞅林安和程思夏的装扮和形象，以为他们是那种拿着闲七杂八东西想要行骗的人，说什么老板不加外人，他们也不知道老板的联系方式，大手一挥，叫保安人员把他们请出去了。
程思夏气得在路边直跺脚：“偏得带着大金链子十个手指头套二十戒指，浑身土了吧唧的人才是尊贵的顾客吗？”
林安蹲在地上揉头发：“我们得想个办法接触到这些酒吧的老板。”
“怎么接触到？”
林安想了想：“我那会上班，公司不单纯是搞销售的，我也是在其中一个部门工作，客户很多都是他们其他业务推荐过来，叫我留住他们，顺便推销产品。现在的情况和之前不一样，我们没有明确做出来业绩，还是上门找对方，那些老板可能看都不看就会打发咱走。”
“毕竟，开酒吧的这些人手里的钱也不少，有很多是富二代，开着玩玩的。”
程思夏明白了林安表达的意思：“我们需要一个中介人。”
“对。”
程思夏开始犯难，要是其他的一二线大城市，他可能通过朋友联系到认识的人，但是这里太偏僻了，很多酒店都是私人性质，并无连锁。
除非找到家连锁，从连锁店下手，进行试营销，再用这个成果去联系其他家的老板。
或者可以等一下他那些朋友的店铺。
不行，快春节了，大家都开始享受假期，等到顾客回来，正式把产品投入运营，最快得春季了。
程思夏望向林安，显然林安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盯着手机上的日历。
后天是除夕。
林安忽然问了一嘴：“林平回来吗？”
“不知道呢，这几天他好像很忙，我今天早晨给他发的消息，到现在还没有回我。”
提起这件事，程思夏似乎有点不开心，嘟着嘴，也蹲到了林安旁边。
“便利店那边怎么样？”
似乎想不去琢磨酒吧的事情，程思夏开始和林安聊闲天。
“我听楚熠说，最近店里面有什么新年礼盒的活动，挺忙的，不过年后就好多了，营业时间缩短，他歇班的时间也能多起来。”
程思夏点点头：“大家都很忙，我们也得努力起来啊。”
“去下一家吧。”林安站起身，指着表上列出的地点，“我想把重心放在连锁酒吧上，这里虽然少，但不是没有，一家一家敲门，总有一个能成功。”
林安指的这家连锁酒店距离这里有足足而是公里，开车不堵车的情况都要半个多小时，现在是晚上八点，到那里估计得九点。他和程思夏还没有吃完饭，随便买了两个汉堡套餐，叫了一辆出租车，便前往那里。
看着手机屏幕上预计的价格，林安割肉般的疼。
他第一次打车花这么多钱。
这家酒吧名叫“starts”，标语是“startsatnight”，意思简单明了，夜晚的星辰，光是名字就很浪漫。里面的装修也在靠拢这个店名，用大量华丽闪烁的灯给客人一种漫步在深夜仰望夜空的感觉，是个老店，但却不落后时代，很受大众喜欢，很出名的网红店。
做得这么火，遍布各大城市，这里能有一家，也不出意外。
老实说，林安有些紧张。
他以前面对的客户，很多都是普通家庭，推销的东西也都趋向于生活用品，就算没有留住客户，他也没有那么大压力。但是现在，他每说的一句话、每一个行为举止，影响的投资都是以万计数的。
林安把最后口汉堡咽到肚子里，团好包装纸扔到塑料袋，喝了一口套餐的可乐。
会不会太着急了？
要不要要等到春节结束的时候再去比较好？
车窗外闪过一排排树木，天色暗沉，其他飞驰的汽车行驶在马路上，周遭的建筑设施和景物全然是他没有见过的。
说起来，自己来到这里这么久，还没有往这个方向去过。
林安掏出手机，点开和楚熠的对话框，发送消息：
【今天我晚上回去的会很晚，我和程思夏去酒吧干大事业去了，你早睡，我带钥匙了。】
楚熠没回复他。
他今天上的是下午三点到晚十一点。
林安盯了一会屏幕，然后把手机放回口袋，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路上没有堵车，比预想中快一点，差十分钟到酒店，林安和程思夏到了“starts”。
这是一家比那个老板吃坏肚子去医院的酒吧还豪华酒吧，他没有位于繁华的商业街，而是在略偏郊外的地方，可放眼望去，所有建筑属它最豪华。不是金碧辉煌、不是暴发户的金色，而是莹白色和深蓝交织，绚丽而梦幻。
林安和程思夏下了车，站在店门口，程思夏嘴巴张开：
“我承认，他在我去过的那么多家里，光看外观能排前三。”
程思夏吞了口口水：“我们能行吗，林安？”
我也不清楚，说实话，我觉得有点悬。
林安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想法，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楚熠的电话。
他不是在上班吗，怎么有时间看手机。
林安接通，对面传来楚熠的声音：
“大概几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