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家后,一波又一波亲朋好友过来串门,大家都在旁敲侧击问许蘅的个人问题,许蘅被问得无力招架,是以大年初一当周煜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回b市时,许蘅毫不犹豫告诉他:要!
许蘅给父母留下一句办事处有事,需提前上班,便溜了。从县城坐高铁到g市,又从g市坐飞机到b市,花了许蘅整整一天,疲惫不已的她,一想到即将见到那个人,竟也觉得甘之如饴。
许蘅刚下飞机,周煜的电话就来了:“我这会有点事走不开,出了机场往右走,司机在那里等你。”
此时此刻,听到周煜的声音,许蘅才觉得自己有多疯狂。她从来都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但遇见了周煜,她的所有原则都偏向了不明的航道。
“好。”许蘅挂了电话,拖着行李箱往周煜说的方向走,刚右转,就看到周煜那辆黑色的宾利。
司机早已下车恭敬地等在一旁,看到她,微微一笑:“许小姐新年好!”
这个司机许蘅见过一次,是周煜的御用司机,许蘅也冲他微笑致意:“新年好。”
司机顺手接过她的密码箱放进后备箱,拉开车门后座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许蘅上车。
上了车,许蘅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随着车启动,机场慢慢后移,最后小得看不见了。宽阔的公路两旁,温黄的路灯下挂满红色的中国结,一排排地看过去竟也十分喜庆,分明是零下的天气,也被衬得温暖不已。
进入城区时,天空开始下雪,不一会,地上便白茫茫的一片。过年人都回乡了的缘故,b市原来拥挤的车路上空旷无比,一路上也只有几辆车偶尔对向或者同向而过。这样的b市,许蘅还是第一次见。在她的印象里,b市总是人山人海,无论白天黑夜,公路上总是塞满了车。
b市太大,饶是许蘅呆了6年,依然觉得陌生,所以当司机进了城之后,许蘅便不知道车开向了哪里。只感觉,车进了城,又出了城,然后才慢慢开进一个看起来很私密的一个山庄。
车停下来,车灯照射处白色的雪簌簌地往下落,山庄内灯火通明,山庄周边的植被覆盖上了厚厚一层雪,白得有些晃眼。
“许小姐,到了。”司机说完,下车帮许蘅开了车门。
车门一开,大雪就直直地往脸上扑,许蘅下车,地上的积雪几乎要覆盖到她的鞋背,不一会肩膀和手臂两侧便有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许小姐,您先进屋,我先去停车。”说完,司机便将车开走了。
许蘅刚走几步,山庄大门就打开了,温黄的灯光倾泻而出,只见周煜身着一件红色v领毛衫,白色休闲裤,汲着一双拖鞋就出来了。
看到许蘅,他脸上盛满笑意,几步走到她面前把她拥在怀里往回走:“冻坏了吧?”
他的身上很暖,许蘅一靠近他就感觉暖和了起来,“还好,我刚下车,车里很暖。”
进了屋,许蘅才发现,人很多,她只认识其中几个,还都叫不出名字。
屋内的人打麻将的打麻将,唱歌的唱歌,但见到他们进屋,一个两个地停了下来。
“哟,我说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老看时间,原来是在等人。”
说话的人是上次拥着叶可儿的那个男人,几个月不见,越发精神了。
周煜笑骂一声:“废什么话!”
“美女,可还记得我?”
一个端着酒杯的短发男人从沙发那头站起来,举杯向她致意。许蘅顿了一下才想起,这是上次陪着一个叫莹莹的女孩子打麻将,后来见周煜带着她来了,便把位子让给了他们的人。
许蘅微笑点头:“好久不见。”
“你们玩儿,我先带她去吃东西。”周煜向众人打了招呼,便拉着许蘅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是一间非常开阔的餐厅,此刻桌上摆上了热气腾腾的几道菜,周煜顺手帮许蘅脱下外套,交给一旁的阿姨,揽着许蘅的肩坐下:“知道你爱吃辣,特意嘱咐厨房做了几道,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也许是太累的缘故,许蘅拿起筷子,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不想吃了,我想睡觉。”
“那不吃了,走吧。”周煜拉着她起身,上了二楼。
进房间关了门,周煜抱住她,温热的唇便倾覆下来。许蘅有些被动,只感觉他一靠近,鼻息之间便全是他凌冽的味道。
许久,周煜停了下来,捏了捏她的脸:“累不累?”
许蘅轻轻推开他,“累。所以我去洗澡了,你和他们去玩吧,不用管我。”
周煜笑了笑:“好,那我先下去了,不打扰你休息。”
周煜一走,许蘅强撑的笑意逐渐消失,她从进门那一刻,许蘅已经后悔自己今天的冲动。刚才他们进屋,一屋子的男男女女,而和她打招呼的那两个人身旁又换了新的女伴。许蘅稍微深想,就觉得窒息,在所有人眼中,她是不是也如那些女人一般?
周煜燎原不羁,于她而言是刻骨的诱惑,她知道这种诱惑多么危险,所以在此之前她一直抵抗着这种诱惑的靠近。但是,在g市时,当他给她打电话,说在她家门口时,她不受控制地受到蛊惑,她不敢置信冷淡矜贵如周煜,会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于是心底被一种叫做惊喜的情绪装满,彻底乱了阵脚。
但今天,她不远千里风尘仆仆地赶来,大门内的奢靡让她彻底清醒了,于周煜而言,她可能不过是他生活中的一个插曲,让他一时兴起,就像叶可儿她们一样,上一秒可能还与这些男人亲密无间,下一秒,被这些男人无情替换。
有时候,太过清醒也不是一件好事。譬如此刻,即便卧室内再温暖,装修再奢华,也抵御不了从心底不断冒出来的寒意。
许蘅简单洗了澡,看到浴室门外叠放整齐的还有吊牌的新睡衣,忽然之间就泪崩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对一个女人如此体贴周到了呢?许蘅还没有自信到以为,这是周煜对她一个人的体贴,她十分清楚,这不过是他一贯的作风,换了别的女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