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咱们西面三里地外的官道哨棚附近,也有三四个人,为首是个公子哥,只不过公子哥的人太警惕,我没法靠近,闹不清楚剩下河道东面窝棚群里有一伙灾民,为首叫杜武,期间他们与公子哥有接触,还埋了个小娃子,过后又雇了些江湖汉子藏在北面松树林里,不等我弄清楚灾民的意图,临河园的庄奴竟然跟西面的一群灾民出现,救走小娃子,连带杜武那些人也抓走了!”
啰嗦完,胡烈见吴可道脸色大变,赶紧退下。
可燕南耐不住性子,大着胆子问:“师哥,听起来情况不妙,咱们”
“住嘴!”
话没说完,吴可道一记虎擒卡住燕南的脖子:“呱燥如鸟,老子说过,你若害怕,就自己滚!”
燕南心藏愤懑,道:“师哥看在师兄弟的情面上,走之前我得说清,苏靖州这事你掺和太多,必定要遭祸!”
“混账!”
话不合意,吴可道怒骂出手,燕南滚身躲开,踉跄逃走。
只不过局势的变化确实让吴可道心感不妙。
片刻考虑,吴可道冲胡烈道:“你立刻去见苏二爷,把这里的情况详实告诉他!”
“明白!”
待胡烈离开后,吴可道令其它弟兄散开,继续监视,自己赶往北面,不知作何。
临河园。
苏靖州从徐玉瑱口中听到杀人诛心的说辞后,思来想去,打算去见见大哥苏靖烨,求得一些帮助。
“老爷,您可想好苏靖烨之前回绝了您,这会儿去,岂不是正中他的心意?”
米福劝诫,苏靖州哪能不知?
“唉原想着灾民稳定下来一切就好办了,现在看看,那些个人真是盼着我苏靖州家破人亡,与其毁在外人手里,我宁愿低头苏靖烨至少还能为宁儿保住一些家业!”
“既然老爷心意已决,老奴就不说什么了!”
哪成想这话正好被赶到门外的苏霓宁听见。
于是苏霓宁冲到屋里怒声:“爹,我不同意!”
“宁儿?”
苏靖州一愣:“你来干什么?”
“爹,大伯故意冷落咱们,您去求他根本没用!而且女儿已经有了解决办法请爹准许”
这苏霓宁是个刚强人,也不管老子乐不乐意,一股脑把徐玉瑱的第二计说出来。
苏靖州听完,顿时火冒三丈。
“用婚约作诱饵,胡闹,简直胡闹!你给我出去!”
“我不!我是您女儿,为了咱家,我甘愿去做,什么名声,我不在乎!”
咆哮对尖叫,这对父女算是刚到一块了。
一旁米福被搞得心乱,也不知该怎么劝,更让苏靖州没有想到的是苏霓宁见苏靖州不松口,竟然从袖囊中掏出匕首顶在自己脖子上。
“爹,你要是不同意我的话,我就死在这!那样您也不用为女儿担忧!女儿也就解脱了了!!”
一句话说的苏靖州脸色大变,米福更是跪倒地上:“小姐,万万不可啊!”
盯着苏霓宁的憋愤脸,苏靖州只能松口:“宁儿,爹什么都答应你,你赶紧把刀放下!”
有了这番保证,苏霓宁才算丢下匕首,跪下请罪:“爹,女儿这么做只是想帮你!”
瞧着苏霓宁的模样,苏靖州是恨也恨不起来,怒也怒不起来,到最后他只能叹息:“宁儿,你要是个男儿那该多好啊!”
话落,苏靖州转过身去,苏霓宁方才退下。
一个时辰后,苏霓宁进入郡城,车夫铁肇问:“小姐,接下来去哪里?”
“苏氏长房宅院!”
闻声,铁肇立刻转马向西街,片刻后,苏霓宁来到苏靖烨的府门前。
门堂看到苏霓宁,倍感意外:“宁儿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来见大伯!”
“宁儿小姐,老爷近来偶感风寒,体态不适,晌午喝过药就睡了,要么您等等?”
对于门堂的做派,苏霓宁一眼斜视,仅仅挑腔‘恩?’字,门堂立刻面露难受。
“宁儿小姐您这小的”
话不落地,苏靖烨次子苏霓猋悠哉走来:“喲这不是我三叔的千金么?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家了!”
声挑调高,一副纨绔姿态。
苏霓宁微皱眉宇,面无旁色:“二哥什么意思?不欢迎我来么?”
“宁妹子,哥怎么会不欢迎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事了?说出来,二哥给你做主!”
笑呵中,苏霓猋已经探手伸来,似要揽身苏霓宁。
可苏霓宁自傲清高,又怎么会忍受非分之礼?直接箭步往前,苏霓猋拉了个空,身形踉跄,幸亏亲随奴才搀扶,否则他必定摔倒。
“二公子小心!”
“滚开!”
苏霓猋自感被扫了面子,怒火中烧,一声唾骂泄愤,再追看苏霓宁,却发现她已经进入中庭。
正堂屋内,苏靖烨得程革禀告,知晓苏霓宁到访,这让他很是不解。
“三弟搞什么名堂?”
疑声中,苏霓宁径直闯入堂门,一眼屏息功夫,苏霓宁瞬改刚刚的态度,哀腔哭跪,可把苏靖烨搞的有些措手不及。
“大伯,您一定要给宁儿做主啊!”
泪随声出,可怜如斯,苏靖烨只能上前搀扶:“宁儿,你这是怎么了?你爹呢?”
“大伯,宁儿命苦啊自小没了娘亲,现在又遭逢不公,宁儿宁儿真不知道该怎办啊”
哭嚎之大,苏靖烨没法子,只能示意程革,随即俩人将苏霓宁从地上搀扶起来。
一通抽噎,苏霓宁缓住气息,道:“大伯宁儿的命真是苦啊”
“宁儿,你爹惩罚你了?还是别人做什么了?不要怕,全给大伯说出来,大伯一定为你做主!”
苏靖烨心里狐疑,连连发问,苏霓宁抹了抹眼泪,喃喃低语。
“大伯,雪灾生乱,临河园被围,灾民几乎撞破园墙,宁儿忧心爹爹安危,前去相帮,谁料我爹他竟然暗里派人为宁儿寻亲,妄图把宁儿卖出苏家,换取外人相助解难”
“什么!你爹怎么敢这么做?”
突兀言辞化洪灌耳,苏靖烨雷霆爆发,一巴掌落桌,茶盏都被震翻滚地。
“宁儿,你是我苏家的人,婚嫁当有族亲宗祠共同选定,岂能因为小小的灾乱就私下寻亲,这简直过分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