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第一次以嘉宾的身分参加一场展览。
好险有许月代替我致词，真减轻了我不少压力。
“妳也不说几句都让我讲了。”
“妳知道我不擅长。”
许月下了台从侍者的托盘上给我拿了香槟。
“这香槟不错。”
她啜饮一口后给出评价。
“喝不出来。”
我本就不怎么喝酒，这酒喝起来是温润还是活泼真的分不出。
“到处走走看看吧。听说这次有不少认识的来。”
认识的
是她认识的吧。
“妳自己去吧，我去外面走走。”
“又去外面。”
我没理会许月的话，转头离开。
周围都是我听不懂的语言。
白露也在这种环境下工作过。
她能不能听懂啊。
德文那么难。
天真蓝啊，我找了花丛边的长椅坐下。
抬头仰望蓝天。
三月的天空真好看。
正当我想从花丛边起身回场内，熟悉的女声在我周围响起。
是白露的声音。
我又跌坐回长椅上。
她像是在跟谁说话，用的德文。
似乎跟她对话的也是个女人。
年纪略大些，听不出她跟白露是什么关系。
等等，我躲什么啊。
我大可大大方方走出去啊。
就当不认识她不就没事了
算了，躲着吧。
我没那个胆。
我在长椅上又待了好一段时间才等到白露跟那女人离开。
我才敢从长椅上起来。
像是逃跑一样，我匆匆找到许月就想离开。
我明明想见白露的，却逃走了。
“怎么了”
“我们走吧。”
“现在”
“对。”
“楚茗，妳干什么呀”
我拉着许月就想走。
但是我却被许月拉住了。
“等等，想走也能不能给我说一下原因”
“白露在这”
“不是很好吗妳想见她的。”
“不我好像偷听到她跟别人的对话。”
“中文德文”
“她们讲的德文。”
许月松了一口气。
“妳听得懂德文吗”
“听不懂。”
“那不就没事了。”
“不知者无罪，何况妳连德文都听不懂。”
好像她说得也有道理。
不过我从外面回来之后就没看到白露了。
可能离开了吧。
她不喜欢这种场合的。
这样隔着花丛见一面好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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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速度比楚茗快了那么一点点。
天黑前就画好了，并且摆在我面前。
她的雪彷佛有颜色，并非白色一色而已而是带了点鲜红色。
我整个人彷佛埋在雪里，沉静的睡着。
“为什么想画这样的我”
好像，我对楚茗也问过一样的问题。
“其实我应该早点画的。”
“为什么”
“昨天。看妳在雪地里我就想到巡雪。”
“巡雪并不完美，这是我昨天得出的结论。”
“所以，我想以另一个方式把巡雪这部作品达到完美。”
“那这幅画就叫巡雪”
她点头。
她说得也没错。
巡雪确实不是她最满意的作品。
我问了当初问过楚茗的问题，得到的答案截然不同。
“喜欢吗”
“喜欢。”
“真敷衍。”
“真的，我真的喜欢。”
这件事上，我怎么可能骗她
“陪我出去走走”
“这么晚”
“不晚，才落日而已。”
冬天落日得早，五点天就黑了。
我带她到周边的小摊贩走走。
其实平常根本不会走到这附近。
“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有，我只是想来走走。”
周围有烤串、果汁或是其他小吃摊。
我跟伊兹格格不入。
哪有人穿着一身高定裙装来这种小吃摊。
“原来周围还有这种地方。”
“这已经是小区外围了，当然有小摊贩。”
伊兹牵着我，她到处张望。
她沾满了烟火气，我看到的她在一盏盏路灯下笑着。
但是我松开了她的手。
站在原地。
人群将她淹没，独独我留在原地。
伊兹，妳该有新生活了。
就是从这天之后，我再没有见过她。
是我有意阻拦、也是她懂了我的想法。
与其让她一次次亲眼看我在崩溃边缘游走，不如把自由强加在她身上。
我像是钢丝上的表演人偶，可能下一秒就会变成地上的一堆残骸。
二月，我独身回到柏林走完新品秀。
跟我的是洛河手边来的新人。
也是重在事业上的新助理。
对陈墨来说助益很大。
无悬念的，今年ewig的几场秀的压轴也交给了我。
“妳觉得ewig还是almost的大开哪个更想走。”
“同一天”
“前后差几个小时，看妳想走哪个。”
“如果我说两个都想呢”
“这我当然能安排，就是上面发话不能让妳太累。”
新来的是俄国人克里斯汀。
年轻但勤奋的女孩子。
她好像传承了伊兹一样的担心。
“不用在意，妳的工作只是告诉我接下来有哪些秀让我选。”
“ewig跟almost的主题秀在同一天，两方都有邀请，前后差两个小时。”
“都接下吧。”
克里斯汀突然顿了顿。
她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模特吧。
“ewig的下场秀要下水妳真的。”
“可以。”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下这场秀。
她会觉得我不要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