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三国被打败了,要送太子去大靖做人质,并且在袁富贵的主持下,签署了一系列的条约。
比如继承皇位的只能是在大靖的质子,质子回国的时候还得留一个太子继续做质子。
岁供除了东海三国的特产,比如珍珠,比如干海参什么的,就是明确的银钱数量。
每国要上供五十万两银子一年。
袁富贵听皇帝说过,先帝这个人好面子,周围的小国每次进贡一些垃圾,换取真金白银的赏赐。
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生意亏得烧心,为了面子值得吗?
想要人歌颂敬仰还不简单?
把自己的国家搞得国富民强,兵强马壮的,打都要把周围的小国给打服了。
事实证明,皇帝是对的,用赏赐换来的恭敬是假的,人家还是隔三差五地挑衅骚扰边境。
最严重的一次,是西边儿一个国家的人差点儿就打到京城外头了。
袁富贵知道皇帝的心,自然照着皇帝的心思办事儿。
当他派人将三国的质子和朝贡赔款啥的送去京城,长长的队伍被百姓们夹道围观,说实话,这还是大靖开国头一遭。
谁不想自己的祖国强大?
强大就预示着安稳。
能安稳度日可是每一个百姓们的梦想。
皇帝命礼部在城门口搭建了一个高台,用于受降仪式。
这是皇帝除了登基的那一天,当帝王的生涯中最为意气风发的一天。
他一步步走向高台,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即便是有冕冠前面的流苏挡着,大臣们也能感受到皇帝的开心。
站在高台上,看三国来人俯首称臣,看一样样的礼物展示出来。
看一箱又一箱的战争赔款被抬出来打开示众。
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百姓们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大臣们的心情也澎湃极了,朝廷扬威,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与有荣焉。
就是……
可惜了啊,那时候都认为邓州府这个地方是龙潭虎穴,没人敢往下跳。
现在……
后悔都来不及了!
真是便宜袁富贵那个佞臣了!
要说袁富贵带人打下东海三国,他们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还不是陛下故意让他去混一圈镀金的!
打下三国的一定是郭将军,不,现在是郭侯爷!
这个郭侯爷也是,为啥要将功劳送给袁富贵呢?
他自己当异姓王不香么?
(郭侯爷:不让功劳老子连侯爵都捞不着!)
受降仪式热热闹闹地举行了,三国送来的质子送到质子府去,另外还让他们进国子监念书,学习大靖的文化。
袁富贵挑选出来的太子都是小孩子,用他的话说,从小教导这些太子亲大靖,把大靖人做父国,将来他们回国当皇帝之后,就比没教化过的要好控制多了。
皇帝也这么认为。
故而他很是关心质子府,里面服侍的人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皇帝不想看到几个质子被欺负的事情发生。
被欺负了带着一肚子仇恨回国,根本就不可能从内心里臣服大靖。
只是受降大会哪儿哪儿都好,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富贵这个大功臣没有回来。
他的人带信回来,说东海五府这次动荡太大,哪儿哪儿都不安稳,他既然受封东海王,就要留在那里帮着震一震场面。
好叫东海五府迅速发展起来。
事实上,皇帝思念袁富贵的时候,袁富贵正躺在贵妃榻上捂着胸口哼哼。
顾遇那个败家的崽儿啊,把从海盗那里抄出来的东西变现,其中一百万两截留下来没给他,也没给皇帝,用作长广县的建设之用。
哎哟……
心口痛。
只给他分了一百万两。
他一点儿也不开森。
晚上顾遇让人请他去前头吃饭,他也不去,就说是气病了。
“我爹病了?”等饭吃的珍珍‘咻’地一下就站起来窜了出去。
顾遇无奈地笑了笑,也只能跟上。
“爹,你没病啊!”珍珍都不用上手把脉,就能看出袁富贵没病。
顾遇挑帘子进来,袁富贵瞪了他一眼,冷声一声儿转过身去。
“叔是心病!”顾遇道。
珍珍眨眨眼睛:“我爹的心没病!”
亲爹的心脏健康着呢!
顾遇牵过她的手,坐在床边,低声缓缓道:“叔,我留这一百万两银子做长广县的基础建设,一则是要给陛下一个交代。
二则,东海五府被海寇祸害多年,一直民不聊生,不管是农业还是商业都发展得不好。”
袁富贵嘀咕:“跟老子有屁的关系!”
顾遇笑道:“自然是有关系的,陛下册封叔为东海王,这个王位还是世袭罔替的,并且邓州府就是叔的封地。
按照大靖的规矩,邓州府的一半儿税收可是归叔所有。”
袁富贵一点儿也没提起精神:“这是我应得的,跟那一百万两屁的关系都没有!”
顾遇道:“有关系的!”
“如今邓州府的税收一年能有个十万两就不错了,上缴朝廷五万两,落到您的手中只有五万两!”
“我可以跟叔保证,有了这一百万两银子建设长广县继而铺开到整个邓州府,两年之后,邓州府的税收不会少于五十万两,五年后,不会少于一百万两。”
“这个帐您会算吧?”
袁富贵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蹭’地一下坐直了身体,他警惕地看着顾遇:“你以前还答应过从海寇手里抄出来的钱全给我呢!”
顾遇认真道:“我现在也能将剩下的一百万两全交给叔。”
袁富贵:……
“算了算了!我是那么贪心的人么?”
“如今邓州府是我的封地,陛下赏赐的府邸又在长广县,只要是要把长广县弄得红红火火的,不然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行了行了,赶紧去吃饭,怪饿的!”袁富贵起身扒拉开顾遇,背着个手仰着脑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出去。
珍珍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原来是钱闹的啊!我有钱啊,我可以给爹!”
顾遇道:“你的钱在叔看来是自家的钱,你给他是左手倒右手。”
“但是从海寇那里抄的钱是外面的钱,外面的钱没到自己手上,叔心里就难受。
明白了吗?”
“明白了!”珍珍点头,“我爹的爱好少,并且非常专一。”
“你呢?”顾遇伸手指挠她手心儿,垂头问她:“爱好也专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