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天神道还在修罗之上,可五楼的修罗道已经见了顶。只能等到最后一张拼图碎片出来。
江时清的目光落到神佛像上,诸天神佛都是假的,那么这些神佛的真身会是什么?
那蛊惑人心的猫头鹰面具曾经说到:只有一只【夜修罗】能成为【阿修罗】,井上的世界六道的顶端就是【阿修罗道】,井下的世界也同样如此,投入井中的祭品变成了怪物,怪物们沦为【夜修罗】的祭品,数不尽的【夜修罗】争夺一个【阿修罗】的位置。
这样看来,这层的诸天神佛就是在每次的轮回中赢到最后的【夜修罗】。联想起【神引符】上【送子观音】的真名钱芳芳,江时清推测这些【夜修罗】们有可能是某一轮的玩家。
问题来了,玩家拼杀到最后成了【阿修罗】也脱离不了副本,这和死去又有何异?
多少还是不同的,江时清转念一想,【阿修罗】们能享受香火,没有【天神道】,它们就是最强的,这个副本他们是最大的获利者,怪物、鬼婴儿、恶鬼、夜修罗都是它们的祭品,通过层层剥削转化为香火。
只是现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些【阿修罗】们被打得鼻青脸肿,缺胳膊少腿。
能把‘诸天神佛’们打成这个熊样的家伙会是什么存在?该不会还在这里吧?
很有可能,毕竟从她进来开始,这里的神佛像们都很安静,唯恐她发现什么异常,仿佛在忌惮着什么似的。
江时清遍体发寒,几乎有种扭头就跑的冲动,但她如果此时跑了,岂不就暴露了。她咽了口口水,横竖也躲不过,先看看这些【阿修罗】们要搞什么鬼。
然而她很快就后悔了,她掌着油灯朝着最亮的光源而去,翻腾的烟雾淹没到她腰迹,在‘诸天神佛’无声的注视之下,见到了她的神明。
江时清恨不得光速消失,脚底却跟生了根般把她牢牢地扎固在原地,只能半仰着头,任由金色的火焰燃进她眼中。
数千盏油灯围聚在神像四周,把神像照耀得熠熠生辉,让她看清了神像。
那俊美无梼的神像不复先前的完美无缺,祂的身上全是伤痕,长的刀伤,圆的棍伤,尖的杵伤,以及很多不规则的重力锤击下的斑驳的伤痕。
红袍破烂得不成样子,神祇的肩膀塌了一边,头偏向左侧,满头凌乱的银发随之倾泻遮盖住半边脸,没遮住的一边模糊成一片,连眼睛都变了形。
江时清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股难言的愤怒却从心底升起,不受控制,霎时间烧得她的眼角发红,她无法辨清这一刻的心理变化,直觉得愤怒。
她任由这点火焰燃烧她的四肢百骸,汇聚到心口燃起滔天怒火,她红着眼扫开油盏,爬上被砸得坑坑洼洼的神座,那神座上还陷着个巨大的长满尖刺的铁锤,江时清眼角被逼得更红。
她俯下身泄愤般地把铁锤扔开,神祇隐在发丝下的金眸动了动。
江时清一言不发,心口堵得涨疼又烧得慌,她伸出手握住神像无力垂下的手,触碰时连指尖都在颤抖。她闭了闭眼,嘴唇咬得死紧,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忍得脸颊都在小幅度地抽动,直到两行晶莹的泪水滑下。
神像完好的那只眼睛猝然睁开,金色的瞳孔剧缩成一个点。
少女睁开泪眼,那泪眼中燃着愤怒与嫉恨的火焰,贝齿松开下唇,血珠迫不及待地泣出来染红了她失去血色的唇,她一手松松地握着神像残废的手指,抬起另一只柔软的手轻轻地落在神像破碎的半张脸上。
声音在滚烫的胸腔里灼烧了一遍借由发紧的嗓子挤压出来带着足以焚尽一切的愤怒以及心疼。
“怎么有人伤你至此?!”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除了我,谁配伤你至此!
神像金色的眸子暗沉无比,为的少女的泪,少女泪中的心疼,少女不顾一切的维护。整个神佛大殿温度骤降,烛火摇曳,诸天神佛屏住气息,死一般的沉寂。
江时清隐忍地哭泣着,她哭时不出声,眼泪却流得很凶。
那隐藏在泥胚之下亘古不变的顽石之心轻微地动了动,生出一缕滚烫感来。在无法估量的光年中,无人为祂流过一滴泪。
少女温热的手指被冰凉回握住,神像抬起另一只残缺的手揽住少女的腰把少女揽到能够平视的高度。
江时清哭泣的表情蓦地怔住,她哭得是不是有些过火了?这走向不对啊?父神这是忍不住嫌她烦要一口吃掉吗?!
稳住,稳住,别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置之死地如何后生!
在她的惶恐之中,泥塑的神像开了口:“吾允许汝伴在吾的左右。”声音如大提琴般低沉。
少女仰着脸,水光潋滟的眸子震惊得忘记了流泪,这话她在初见父神时就听到过,那时父神要把她当储备粮,现在也没变,她是不是努力的方向出了错?她特别想揪着父神的头发问一问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换一种相处方式敢不敢!人生除了吃还可以有别的追求。
但她也只敢想一想而已,想一想应该不犯法吧。
“吾允许汝伴在吾的左右。”见江时清依旧震惊的模样,父神浓缩成一个点的眸子有些不悦,压低了重音。
完全没有get到的江时清愣愣地表示:“父神,这话你说过一遍了。”
父神:“”
舌头压下汹涌的食欲,父神揽住江时清腰的手臂收紧,引得江时清抖了一下。
一人一神像的距离被再次拉近,江时清和父神之间只隔着一指的距离,神像上的伤痕被无限放大,遮脸的银发滑到耳边露出父神半边完好的脸,金色的瞳孔沉如寒夜,然而在这样一张恐怖至极的脸上,江时清竟然感到了一丝揉合不清的温柔。
【叮,【恋人卡】温馨提示玩家:绑定者和被绑定者之间的好感度超过50,爱情浓度为1。】
江时清一时不知是喜是忧。上回好感度掉了二十九个点归位了零,这回一言不和飙到了50,爱情浓度居然有1!!父神半神半怪的面容又出现在她脑海中,当时父神想做什么,江时清不清楚,但站在庞大的父神下方的她自己居然对父神伸出了双臂是个迎接的姿势。
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情爱这个词都不在她的词典中,一会儿觉得不会吧,不会吧,她是脑子被驴给踢了吧,忽又觉得,算了吧,算了吧,谁还没个未来呢。
管她的,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这时候都还能走神,真是越发胆大包天,父神突然凑近与江时清额头相抵,于是江时清脑海中没来得及收回的那一幕被父神看了个正着。
坦然无畏的少女对着祂的真身敞开了怀抱,她的眸子清澈,嘴角含着鼓励的微笑,迎接着那真身状态的只有吞噬和掠夺本能的古神。这无疑是在找死,古神只需要要一个念头,少女就会碎成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
古神俯下了身,炽热如烈阳的金眸笼罩住少女,遍布全身的暗红色鳞片混乱地游走,暴虐的神祇接触到少女温暖的眸子,似乎认出了来人,蛰伏的触须兀地停住,暗红色的鳞片开始消解,半人形半怪物的神祇探低身子,抬起染血的手爪轻轻地落下少女的下巴上抬起了少女的下巴,随即燥热的唇覆了上去
与父神额头接触的瞬间,江时清浑身都开始战栗起来,那是面对更高级别的文明时,人类本能的自我警示,她匆忙地拉开距离,整个上半身往后仰,又被父神拉回来。
江时清刚哭过,通红的眼角刚挂着泪珠,湿润的红唇微微颤抖,眼神慌乱地躲避,似在恐惧又含着窘迫。父神盯着少女的唇上泣出的血珠,喉咙难耐地滑动,绯色的唇勾起,似笑非笑。
“汝就是这样想吾的吗?”
江时清难堪地撇过脸:“”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那不是我。
然而父神不为所动,冰凉的气息吐在她小巧的耳垂上,满意地看着素白的耳垂染上红晕,“汝日夜肖想吾与汝如此那般?”
肖肖想?!父神您这话可不能乱说,这话有歧义,但这话她又没法反驳,初见她伪装信徒骂父神脑子瓜,二见她强吻了父神,三见以自杀的形式博得父神的关注并趁神之危使用了【恋人卡】强行绑定,四见散播父神桃色谣言以下犯上强啃了父神,五见砸神像,盗香火,触怒诸天神佛,导致父神的雕像被神佛砸成这个模样。
这样一看。父神总是受伤且被强迫的那个。哦,她可真是一个禽兽不如的渣女呢?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得建立在父神不要想吃她并且她的安全有保障上,危及生命之下,所有求生的手段都没必要以道德和常规去判定。
“那便如汝所愿。”
???江时清还没反应过来,父神低下了头,唇上覆上一抹温凉。
【作者题外话】:要什么演技培训班,我清见父神一次,演技咔咔往上涨
诸天神佛:秀恩爱的都滚出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