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斌抹了抹眼泪,问:“慕容大人,他们都在哪里?”
慕容清微微笑了笑,说道:“锦衣卫在看护着他们。若是你坦白交代,戴罪立功,他们作为不谙世事的孩子,也并非一定要受到牵连。”
钟文斌思索了一会儿,慕容清心中明了,笑着说:“你的长子今年十三,个子高挑,沉默稳重。次子今年九岁,眼睛大,有酒窝,性子活泼。老三今年七岁,白白胖胖的,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但极是聪明,已然能背很多诗文了。”
钟文斌见慕容清说起他的三个私生子,如数家珍一般,不由得长叹一声,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只是区区一个吴州知府,能有多大的胆子通天?这一切都是承宣巡抚陈碧时的授意。”
慕容清神色大变:“陈碧时?他授意你做什么?”
钟文斌回道:“陈碧时让我悄悄将官仓的粮食转卖掉,只在粮仓的最上面弄上粮食,底下全都换成了稻草。卖来的银子,我只得一小部分,其实,陈碧时才是硕鼠巨贪。”
慕容清猛地一拍桌子:“少胡说!你将粮食卖给了谁?”
钟文斌的身子往后缩了缩,半晌才鼓起勇气回道:“卖给了……卖给了……卖给了……”
慕容清冷笑一声:“富人并不缺粮,穷人买不起粮。若有这么大体量的粮食流入市场,粮价应该会跌。但事实上并没有。”
钟文斌眼神躲闪,身子颤抖,低头不敢回话。
慕容清闭上眼睛,放缓声音说:“你只管道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钟文斌擦了擦额头的汗,哆哆嗦嗦地说:“粮食卖给了旁的国家。”
慕容清的眼神顿时射出一道凌厉的光。她虽然猜到了是这样,但亲耳听说,还是恨得牙根痒痒。
慕容清忍气冷笑道:“旁的国家?是大姜还是大孟啊?或者……是大朔?!”
钟文斌吓得赶紧扑地求饶:“是……是大孟。大孟内部正在打仗,廉经纬和廉经络都需要粮草,是以,我们卖给了大孟。”
慕容清笑道:“巧了,大孟的这两个人我都熟悉,我可以快马送书信询问他们。经手的人是谁?你们是否曾经将粮食卖给大朔?”
钟文斌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慕容清笑道:“你说与不说,本官都可以查出来。本官是在给你机会,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了。”
钟文斌低头想了想,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没有,至少罪员没有经手过将粮食卖给大朔。至于陈碧时有没有让旁人卖给大朔,罪员就不知晓了。”
慕容清问清楚一些同党,鸣金收兵了。
怪不得他们如此丧心病狂,连钦差都敢杀害,原来他们犯下了通敌的大罪!为敌军提供粮食,无异于在大宁将士的身上扎刀子。
经过审问同党,很快,慕容清就查清楚了事实真相。但是,慕容清没有打草惊蛇,所有的卷宗都没有让陈碧时过目。
因为臬司衙门听陈碧时的话。
这一日,慕容清拿出一块玉佩,让人带着玉佩,快马加鞭去办一件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