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可馨想了想说:“慕容大人,我回去劝说一下祖父吧。祖父年龄大了,人有些固执,我不一定能劝动他,只能尽力而为。”
慕容清抱拳道:“那就多谢邓姑娘了。我在此打扰已久,先告辞了。”
邓可馨微微颔首,慕容清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回去以后,慕容清就配制好了汤药和药膏。
第二天,慕容清又去了邓府,跟门房说,她来给邓姑娘送药。
门房客气地说:“辛苦慕容大人了,药放在这里就好。”
慕容清:“……”
慕容清无奈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唤她。
“慕容大人请留步。”
慕容清回头一看,喜出望外,居然正是邓鹤轩。
慕容清快步走了过去,行了一个晚辈礼。
邓鹤轩捋着胡须说:“老夫想了想,你既为可馨看病,老夫就该当面谢谢你。”
慕容清笑着说:“不用客气。”
邓鹤轩做出“请”的手势,说:“老夫备了些茶点,还请慕容大人不要嫌弃。”
慕容清寒暄了一番,随着邓鹤轩进了他居住的正堂。
主宾都入座以后,邓鹤轩笑着说:“慕容大人如今攀上了摄政王这棵大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还来找老夫干什么?”
慕容清一抱拳,说道:“邓阁老,晚生随摄政王北上雍州,南下镇阳,实在是觉得摄政王一心为国为民。为今之计,只有他能够处理好大宁的政事,还不会引起动荡或者战乱。”
邓鹤轩看着慕容清,似笑非笑地说:“当初,是你告诉老夫,摄政王有弑君之嫌。如今,在你看来,他倒成了适合执掌朝政的人?”
慕容清当初也没有想到,她能对傅御宸改观,最终上了傅御宸这条贼船。
慕容清点头说:“或许邓阁老应该知道,当初,摄政王有意杀我,说起来,我与摄政王有私怨。若不是摄政王所作所为确实改变了我的看法,我又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
邓鹤轩挑眉说道:“跟着摄政王,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慕容清皱了皱眉头说:“晚生若是只追求荣华富贵,一早就投靠摄政王了,何必等到现在?”
邓鹤轩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问:“若是摄政王执掌朝政,那傅恒尧怎么办?”
慕容清笑了笑说:“傅恒尧年纪尚小,他若当政,至少得等到十年以后。这十年内,会有多少变数?前朝覆灭的教训不过百余年,如今,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旱灾,实在需要一个果敢有决断的君主来治理这个国家。”
邓鹤轩叹了口气:“老夫这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权欲?不过是不想辜负奉平皇帝当年的信任罢了。对了,你告诉老夫,摄政王是否真的杀了景仁帝?”
慕容清摇头说:“景仁帝与他的母亲奉平皇后一样,后期处于疯癫的状态。想必你也听说了皇上砍杀左乐山的事情,景仁帝到最后的时候,和如今皇上差不多。景仁帝想杀摄政王,摄政王阻挡之间,景仁帝反而不小心扎死了自己。”
接下来的话,慕容清没有说。
景仁帝被自己失手刺中以后,傅御宸痛恨景仁帝,就不准太医们救景仁帝,使景仁帝失去了获救的可能。
慕容清诚恳地说:“摄政王和景仁帝之间的恩怨,晚生也不太清楚。但是,微臣知道,摄政王自幼就中了毒,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痛苦难耐。”
“至于这毒是谁下的,晚生不好说,但是,晚生相信,凡事都有因果。摄政王虽然杀伐果断,但绝对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邓鹤轩喝了一口茶:“慕容大人,如今大局已定。摄政王推辞几次以后接受禅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老夫认可不认可又有什么关系?不管谁当皇上,老夫都是一个已经致仕的等死之人罢了。”
慕容清坐近了一些说:“摄政王一直很尊敬邓阁老,他如今也很想和邓阁老聊一聊,关于大宁的局势,关于未来的走向等等。”
邓鹤轩捋了捋胡子,沉默了一会儿说:“若摄政王真看得起老夫,老夫就在家中恭候摄政王的到来了。”
邓鹤轩想,傅御宸一向骄傲,未必有诚意登门拜访。
若是傅御宸不来,自然最好,那样,他邓鹤轩既不得罪人,也不用站到傅御宸这一队了。
其实,慕容清讲的这些道理,邓鹤轩心中怎么会不明白?如今,天下本就在傅御宸的掌握之中,旁人谁有实力争抢?
强行宫变争夺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可是,夺下来的江山给谁治理?一时之间,还是傅御宸最合适。
只是,儒家忠君的思想让他对傅御宸还是有些抵触。
那就干脆试试傅御宸的诚意好了。
慕容清与邓鹤轩又交谈了一会儿,她将药交给邓鹤轩,在纸上写明了用法用量,就起身告辞了。
回到自己家,慕容清进了自己房间,在暗道里换了女装,进了王府。
如今,慕容清已经有孕三个多月了,孕吐停止以后,她觉得胃口大开。
傅御宸一见慕容清,上前揽住她的肩膀,笑着说:“我给你炖了一只鸡,在火上煨着。你现在吃吗?我去给你盛。”
慕容清夸张地惊叹道:“哎呀,堂堂摄政王亲手炖的鸡,那得多好吃啊?不行了,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傅御宸扶着慕容清坐下,忍俊不禁:“快别装了,我这就去盛还不行吗?”
史玉英从外面进来,行了个纳福礼说:“王妃,还是奴婢去盛吧。摄政王,您陪着王妃说话吧。”
傅御宸笑着点了点头。
一会儿,史玉英端了一个瓦罐过来,瓦罐还是烫的,里面的鸡汤还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闻着香气就让人食指大动。
傅御宸站起身来,要亲自给慕容清盛汤,史玉英却说:“摄政王,您稍等。”
傅御宸愣了一下,只见史玉英拿起汤勺,称了一勺鸡汤和一块鸡肉在一个干净的小碗里。
然后,史玉英吹了吹热气,轻轻嘬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