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把她埋了吧

那妇人过来往外拉扯慕容清,慕容清稍一用力,就将妇人甩开了。

妇人还要过来,年轻男人哭着求道:“娘,你想想孙子,难道你不想要大胖孙子了吗?”

妇人这才哭丧着脸站在旁边不说话了。

慕容清喊道:“把稳婆叫进来,她不能走。”

三个小姑娘听见这话,都不哭了,齐心将稳婆拽了回来。

慕容清打开医药箱,拿出银针,给产妇扎针。

同时,慕容清吩咐男人道:“你,去药铺,给你媳妇买点人参。”

产妇的婆婆撇嘴说:“我家哪里有银子买人参?”

慕容清回头瞥了一眼产妇的相公,着急地说:“你快去啊!买上一片也行。”

产妇的相公找他娘要银子,她娘说没有。母子俩掰扯争论开了。

慕容清心疼产妇,手下一边忙活,一边问:“家里有红糖吗?冲点红糖水来。”

产妇的婆婆不假思索地说:“没有。”

慕容清气得拿二两银子扔在地上,骂道:“快去吧,买人参和红糖。赶快!”

慕容清的银针扎下去几次,只见产妇缓缓睁开了眼,稳婆惊呼说:“神了,居然真醒过来了。”

慕容清对稳婆说:“正胎位,你会吧?”

稳婆皱眉说:“这个老婆子倒是会,只是,产妇她没有力气,终究还是不行。”

慕容清一挥手说:“你只管正胎位。”

稳婆洗净手,开始忙活。慕容清则带着三个小姑娘退到了屋外等着。

很快,人参片和红糖就都买了回来,慕容清让产妇的相公喂产妇喝了红糖水,又让他将人参片给产妇含在嘴里。

产妇的体力恢复,又可以开始用力生产了。

慕容清在院子里坐等着,产妇的相公过来说:“多谢慕容大人,我是钦天监监侯穆良才。”

慕容清嘲讽地看了他一眼:“你我同为九品,俸禄也该差不多。媳妇生孩子这样的生死关头,你可真狠得下心当守财奴啊。”

穆良才惭愧地说:“银子都在我娘手里,我娘她不肯出这银子,我也没有办法。”

慕容清鄙视地说:“你去给我写个欠条,下个月发薪俸了必须先还我,不然我去钦天监闹去。”

穆良才低声说:“写,写,我这就去写。”

过了一会儿,慕容清拿到了欠条,塞进袖子里。

“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慕容清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穆良才冲到产房门口问:“是个大胖小子吧?”

过了片刻,稳婆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走了出来,说:“恭喜了,是个姑娘。”

穆良才的脸一下子就寒了下来,穆良才他娘冲过去,打开襁褓看了看,板着脸说:“良才,把她拿出去埋了吧。”

穆良才愣了一下,说:“娘,埋了……不好吧?”

穆良才的娘一把夺过襁褓,就往外走:“三个丫头片子了,还不够吗?又生一个丫头,真晦气。咱们养不起,埋了埋了。”

穆良才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不敢说话。

三个姑娘哭着抱住她们奶奶的腿,求她不要把妹妹埋了,她们的奶奶将几个小姑娘踢到了一旁。

慕容清忍不住路见不平一声吼,她两步冲了过去,抢下襁褓中的婴儿,怒视着穆良才的娘。

“她是一条小生命,你这是杀人。”

穆良才的娘拍着大腿骂街:“关你屁事?你一个男大夫,进产房,就该把你给阉了。这孩子不埋了,你出钱养着啊?莫非,这孩子是你的野种?我早就觉得秀玉不安分了……”

慕容清使足全身的力气,“啪”地给了穆良才他娘一个耳光。

慕容清气冲冲地骂道:“让你满嘴喷粪!你戴着金耳环,银手镯,怎么就没有银子给儿媳妇买点救命的东西?怎么就养不起小孙女?”

穆良才见他娘被打,忍不住过来推搡慕容清:“你怎么能打我娘?”

慕容清抱好婴儿,飞起一脚,将穆良才踹翻在地。

慕容清虎视眈眈地说:“老虔婆,还我银子,还有诊金一两。你若是不给,就别怪我大打出手了。”

穆良才他娘脸一扭说:“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

慕容清冷笑一声:“那你就不要怪我了。”

慕容清单手抱着婴儿,上前将穆良才他娘耳朵上的金耳环给拽了下来,穆良才他娘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慕容清又强行将两个银手镯从穆良才他娘的手腕处撸了下来。

慕容清掂了掂重量,差不多够了。

慕容清将欠条扔在穆良才脸上说:“这个婴儿,你既然不要,我便带走了。”

慕容清正要走,就听见一个人说:“小太医,你就这样轻而易举放过他们了?”

慕容清脚步一滞,居然是傅御宸的声音,他来这里干什么?

慕容清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从院墙旁边的大槐树上跃了下来。

果然是傅御宸。

傅御宸披着玄色的披风,显得英姿挺拔,俊朗无双。

穆良才惊愕万分,顾不上喊疼,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跪着磕头:“摄……摄政王,您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傅御宸一甩披风,笑着说:“本王有事找慕容太医,没想到,慕容太医在这里遇到了麻烦,耽误了行程。”

穆良才吓得浑身如同筛糠一般,将头埋地上不敢说话。

傅御宸抬眼看向穆良才他娘,勾唇一笑说:“京郊梦云山上发现了煤矿,正缺苦工,你们两个既然母子情深,那就一起去吧。”

穆良才将头磕得邦邦响:“摄政王饶命啊,微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微臣给慕容大人磕头赔罪……”

“晚了。你俩赶快滚,要是明日本王没得到你俩在煤矿的消息,本王就让你俩见识见识本王的手段。”

傅御宸的眼中寒光毕现,穆良才他娘已经吓晕了过去。

穆良才掐了掐他娘的人中,将他娘掐醒,拉着他娘就往外跑。

去挖煤也比掉脑袋强。

慕容清行礼说:“摄政王,这等小事,本不劳您亲自出手。”

傅御宸背着手,过来看了看刚出生的婴儿说:“这怎是小事?这关系到朝廷官吏的品行,关系到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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