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谈吩咐,有些问题请教一番江姑娘。”顾翎摆了摆手,朝一旁的顾靖安开口道:“安安,把你的宝贝借我一下。”

顾靖安抿了抿唇,不甘不愿地掏出腰间的荷包,递给了眼巴巴地看着她的顾翎。

“江姑娘,这镜子当真是巧夺天工,不知你是如何想到这法子的?可否为我解惑一番?”顾翎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里面的小镜子,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眼巴巴地看着江禾曦。

闻言,江禾曦神色一僵,支支吾吾半天后只得又拿出搪塞霍景琛他们的那套说辞出来,不留痕迹地抹了抹额头的细汗。

“世间竟然有如此大才之人,果然是我孤陋寡闻了,要是顾某有福气遇上这等仙人就好了,定要向他请教一番,以解除我之疑惑。”顾翎感慨万千,眉眼间满是见不到高人的可惜遗憾。

对此,江禾曦只能尴尬一笑,掩饰性地抿了一口茶。

“罢了,有缘自然会遇上高人。”顾翎向来通透又舒朗,也不纠结这些,与几人谈论起日常琐事来。

“无恙经常在我耳边谈论江姑娘,忘尘还因此一直好奇江姑娘的性子模样,如今没想到还是我先见到你,当真是有趣啊。”顾翎得意地捋了捋胡子,满脸傲然。

一旁的顾靖安无奈地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自家父亲,朝几人歉意一笑,小声朝不解的江禾曦解释起忘尘大师与他的交情来。

“忘尘大师是大盛朝最著名的活佛,亦是霍将军的师父,也是我父亲的师弟,原本居住在灵恩寺,但是因为霍将军搬回京城的缘故,如今在京城的大光寺潜修佛法。”

闻言,江禾曦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江姐姐,琳琅阁是你的铺子吧?我偶尔会去那里买东西,但是都没有缘分碰见到你,当真是可惜得紧。”顾靖安撅了撅小嘴,眼底闪过一丝遗憾。

“我平日还会忙着酒楼和布庄的事情,可能也是不巧,这才没有遇上你。”江禾曦抿嘴一笑,怜爱地看了一眼乖巧可爱的顾靖安。

眼角瞥到一旁埋头吃桌子上的点心的江禾昀,顾靖安眼前一亮,笑盈盈道:“不过日后阿昀和阿暄都在云山书院念书,我想见见江姐姐的机会就变多了。”

“那也是,日后我就拜托你多照看一番阿昀和阿暄了。”江禾曦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果然看到江禾昀像个小馋猫一样小口小口啃着点心,嘴角还残留了不少点心碎屑。

“阿昀,你慢点吃,下巴都在吃点心了。”江禾曦拿出帕子,细细擦了擦他嘴角的点心碎屑,摊开帕子戏谑不已地看着他。

看到帕子上满满的点心碎屑和顾靖安笑眯眯的模样,江禾昀小脸一红,腼腆一笑后吭哧吭哧地咕哝一声,扭过身子不看两人,自顾自地继续吃点心。

一看他这恼羞成怒的小模样,江禾曦和顾靖安乐得不行,噗呲一笑,越发惹得江禾昀不好意思起来,小耳朵都红通通的。

“我听礼之说阿昀和阿暄都极其聪慧,想必是江姑娘教导有方,我也曾经看过他们两人当初考试的卷子,有些题目答得十分精妙,不知是不是江姑娘教导的?”顾翎轻笑一声,兴致勃勃地看向一旁的江禾曦。

闻言,江禾曦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谢言,一见到他微微摇头的模样,心中叹气,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平日我会教导他们一些颇为有趣的人文典故,讲解一下算法,估计他们耳濡目染之下有所收获,再加上两人当时极其努力学习,这才侥幸通过了考试罢了。”

“江姑娘谦虚了,我与院长打听过你的教学法子,发现这确实对考生十分有帮助,近日院长还特意找人探讨了一番,想着舔脸模仿一下江姑娘的法子,用到我们书院今年的学子身上,以求来年秋闱大吉。”

“顾大儒言重了,这只是一个小法子,说不上什么,夫子们有用拿去便是,这是我们的荣幸。”江禾曦笑看了一眼明明与她一起收集卷子却默不作声的谢言,朝顾翎微微一笑。

闻言,顾翎感慨不已,“江姑娘果然大气,我代诸位学子多谢江姑娘了。”

“您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江禾曦摇了摇头,朝一旁乖巧地听着几人讲话的顾靖安莞尔一笑。

“对了,如今北狄衰落,荆州已然安稳,不知江姑娘日后有何打算,是想着一直留在荆州吗?”顾翎抿了一口茶,故作不经意地打听着。

江禾曦思索了一番,垂眸轻声道:“我如今还要忙着铺子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暂时会留在荆州,不过日后可能有所变化。”

“顾大儒呢?不知顾大儒为何会来的荆州任教?京城的大学向来学风浓厚,典籍众多,可比云山书院好多了,不知顾大儒为何会留在云山书院?”江禾曦生怕顾翎继续打听下去,忙扯开话题。

闻言,顾翎怔愣了片刻,半响后轻笑一声,“我原本是带着礼之和其余几个学生外出游历来着,但靖安的娘亲这几年身子不太安康,忘尘医术高明,我就携家带口来到荆州为内子求医问药,顺道应约院长的邀请来到云山书院讲学。”

“顾大儒与夫人鹣鲽情深,实在是令人艳羡。”江禾曦愣了愣,颇为敬佩地看了一眼顾翎,没想到向来潇洒不羁的顾大儒竟然会为了儿女情长留置某地,看来坊间传闻顾大儒爱妻爱女的名声所言不虚。

“哪里哪里,这不过是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罢了,容娘跟着我受了许多委屈,终究是我对不住她。”顾翎苦笑一声,心底满是苦楚。

一想到终日为了家里开支操劳半辈子,以至于身子早早毁损的发妻,他既心痛又自责,要不是他一心只有书籍,也不至于冷落了家人,殊不知他的不慕名利造就了妻子为家中开销病重在床,他实在是枉为人夫,枉为人父啊!

“爹爹,娘亲和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们知道爹爹是做大事的人,心中钦佩又自豪,怎会埋怨爹爹。”心灵剔透如顾靖安,哪里看不出父亲的难过自责,甜甜一笑,拉着顾翎的手臂娇娇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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