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清水端来,齐先生将黑色的墨汁滴入一滴在清水里,搅匀,毫不犹豫朝着空空如也的画纸泼上去。
“他这是在干什么?!”众人惊讶。
唯独笙歌,眼含笑意地盯着台上的齐先生。
“快看!纸上有东西!”有人惊呼道。
大屏幕上的纸白瞬间将带黑色的墨汁洗干净,而后纸上迅速呈现一条美人鱼的轮廓,窈窕性感的身姿,又卷又长的金色头发,再然后是微微弯曲的金色鱼尾,越来越清晰精致的鱼尾。
“是美人鱼!好漂亮的美人鱼!”
刘先生和李先生望着纸上的突变,目瞪口呆。
而顾羽乔的眼神中,除了震惊,还有难以掩盖的不甘,为什么这次她又输了!她想不通,自己是齐先生的得意门生,怎么会输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秦浅!
画纸上的美人鱼美艳绝伦,但很快,她的容颜变老,身形渐渐消失,逐渐变成一副白骨。
“美人鱼怎么消失了?!”台下观众望着屏幕惊呼道。
“快看,那些是什么东西?”
画纸上美人鱼身后的海底美景,渐渐飘满垃圾,海底生物枯萎灭绝,最终变成恶臭难忍的垃圾堆。
“原来是这样。”
“妙!实在是妙!这才是真正的画活了。”
“这是……这是水印幻彩画!”刘先生惊呼道。
“她为什么会水印幻彩画?!”李先生不甘问道,没想到他真的判断失误。
“据我所知,现今会水印幻彩画的人只有那位……”刘先生蹙眉深思,“可是她怎么会?”
“是的,目前在我们华国,只有一人能独自画出水印幻彩画,那就是京画协会会长。”齐先生淡淡道。
“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全场哗然,一向淡定自诩的顾羽乔双目也瞪得如铜铃般大小。
当然,沈老夫人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幸而小姑子在一旁搂着她,才不至于太失了体面。
“齐先生的意思是,秦浅就是京画协会会长?”刘先生震惊问道。
“没错,秦浅就是京画协会神秘存在的会长。”齐先生淡淡道。
京画协会会长一直是个神秘传说,从来没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而京画画协的各种事务一直都是由副会长齐先生出面处理。
当年仑国刁难,称幻彩水印画始于仑国,因为华国无人能画出幻彩水印画。京画协会成员被仑国著名画家梵爱羞辱,就在这时京城突然出现一幅水印幻彩画,谁知竟是在校学生画出的,仑国梵爱立马被打脸,悻悻离去。
京画协会高层费尽力气,未能找到原作者,但所有人都一致推选她为京画协会会长,虽然她从不承认。因她从不露面,所以无人见过她真面目。
而齐先生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见过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她,虽然没看清她的脸,但却认得她脖子上戴着的独一无二的珠子。上次在咖啡馆,他认出了那颗珠子。
“秦浅是京画协会会长?我这是在做梦吧?”沈老太太拉着小姑子的手,紧张问道。
小姑子的脸色也不好看,“京画协会副会长亲口说的,应该不会有假。哼!没想到这个贱人一直深藏不露,骗我们骗得够惨的!”
秦浅粉丝:“原来我们浅姐竟然是京画协会会长!刚刚是谁说咱们浅姐第一名是买来的?请站出来挨打。”
“我们浅姐才是真正的实至名归。”
“咱浅姐这才叫低调,能文能舞,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才女!”
“不仅画技了得,而且正能量满满,呼吁大家爱护环境,保护大海生物。”
“粉上浅姐没错了!大爱啊~一粉到底~”
“我是浅姐的粉丝,我自豪,哈哈~”
而顾羽乔的粉丝,埋头默不吭声,脸上都憋着红。
台下的笙歌浅浅一笑,想起自己刚才还担心她的画技,真是有点多余。
“不管是画技上,还是从立意上,秦浅都赢了。”主持人半天才反应过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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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猫蜷缩在沙发上,门却突然开了,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戴着口罩的年轻人。
那人在家里翻了一圈,将客厅里巨大饿鱼缸拍了个照,然后在正对着鱼缸的书架下安装了一个摄像头。随后将门关好,离去。
白猫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忽然感应到了什么,瞬间消失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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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浅放下电话,来到女厕所,一个一个推开门检查,没什么发现。最后来到男厕所门口,等里面的人都走了,左顾右盼,将“暂时维修”的告示牌放在男厕所门口后进入男厕所。
她快速的推开厕所门,终于在最里面的厕所里,发现了躺在地上浑身湿透的任煜。他表情痛苦的眯着眼睛,全身长满银色的鳞片。
“你怎么样?”秦浅震惊之后,问道。
任煜颤抖不止,全身寒气逼人,唇上,眉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喵~”白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秦浅寻声望了一眼白猫,再回过头,厕所里的任煜消失不见了。
而在后门处,一个穿着任煜今天来时衣服的男人,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在记者和粉丝的围堵中,举步维艰地挤上车离开。
车子开得老远,那人才摘下口罩和墨镜,露出帅气英俊的脸,拨通了电话。
“喂,田姐,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宣传发布会。”
电话的另一头,秦浅从男厕所出来,“没被他们认出来吧?”
“放心吧,田姐,我和任煜的体型相似,应该没人能认出来。”
“好,谢谢你,阿末。”
“田姐,我们之间,不用言谢。”阿末性感的声音温柔道。
田灵灵从后台化妆间离开,匆匆赶回家。
推开任煜的门,第一眼就看见了任煜安静的沉睡在大鱼缸里,但身上的鳞片已经渐渐消失。
白猫再次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睡着了。
“你没事就好。”田灵灵紧绷的弦终于松了,只觉得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看见的是任煜白皙的脸。
“傻鱼?你怎么在这儿?”田灵灵刚开口,嗓子撕裂的疼,声音低沉而沙哑。
“昨夜你高烧39c。”任煜手上正拿着毛巾,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轻搭在田灵灵的额头,“总算退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