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水滴了一多半后楚钧的烧总算褪下来,他渐渐的也清醒了,看着安璟一脸倦容守在自己身边,他觉得无比的满足。
安璟成心不想和他说话,明明见他醒了也装没看见,甚至站起来离的他远些。
楚钧嗓音沙哑,他艰难的动了动身体,软软的叫了声“二丫。”
安璟冷着脸问:“干什么?”
“我出了很多汗,想换件衣服,能麻烦你帮我把包里的衣服找出来吗?”
安璟也不回答,却拉开他的行李箱。
楚钧的衣着很新潮时尚,而且这厮还是个不穿秋裤的折翼天使,箱子里除了长裤和毛衣衬衣,就几条白色的CK平角,手抓在小裤裤上安璟有点不自在,她暗暗对自己说其实这没什么就拿了一条内 裤和柔软的毛衫运动裤给他,然后自己背着他站在窗口那里。
刚才这么一闹,安璟还能回头就是个奇迹,楚钧当然不敢奢望她会帮他换衣服,他右手上还扎着针,只能靠左手解开腰带扣。
楚钧穿着是牛仔裤,因为出了一身汗,裤子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要扒下特别困难,而且他又没什么力气,好一会儿也不过是褪到了屁股。
这个医院的楼是镇子上唯一一座六层楼房,而他们的病室就在最高层,安璟站在窗口几乎可以看到全镇子的夜景,可是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声,皮带金属头的碰撞声让她怎么也专心不起来,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楚钧发出一声闷哼,安璟刚想回头问怎么了,却又硬生生把头扭回来,她不想让楚钧觉得她还在意他。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安璟站的腿都发麻了,她几乎忍不住问楚钧你好了没,楚钧却弱弱的问:“二丫,能请你帮个忙吗?”
“什么事?”
楚钧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汗珠子亮晶晶的,有一颗甚至流到鼻尖上,他喃喃道:“那个,麻烦你给我去借把剪刀。”
“剪刀?你要做什么?”
安璟警惕的打量着楚钧,楚钧却忙着把被子往上拉,神情极为尴尬。
“没,没什么,衣服不好脱,我想剪了。”
安璟最烦他这些臭讲究:“你真是有钱烧的,上千的裤子说剪就剪了?真是有病。”
安璟不由分说就揭开他的被子,她本来想帮着他脱下裤子,又不是没见过没什么可矫情的,可是在看到他的情况后她脸不由自主就红了。
楚钧也觉得头皮发麻,他下意识用手挡着:“那个,不知道怎么就卡上了,拉链儿卡到肉了,我想用剪刀剪开。”
原来因为身上出了太多汗,楚钧内 裤湿透贴在了软哒哒的老二上,而他脱裤子的时候由于是一只手操作不习惯,愣生生的把拉链儿连*加那层皮还有一些一些毛给纠结着卡在一起。
没有卡过的人不会知道有多疼,但是看看楚钧呲牙咧嘴的样子就知道了。
安璟的脸像被火烤着,热哄哄的,可是又不能不管他,她小声说:“这个用剪刀也没用,总不能连皮肉都剪下来,你再小心的活动一下。”
楚钧深吸了一口气说好却不行动只是盯着安璟,安璟这才意会过去,她转过身假装拿着桌子上的杯子倒水喝。
忽然,她听到楚钧咻咻的吸冷气儿,那样儿是疼狠了,她忙转过头问:“怎么,还是不行吗?”
楚钧也顾不得遮掩,他疼的脸都变形了,却还逞强说:‘没事儿,等一会儿我缓缓,缓缓再弄。“
安璟也替他犯愁,现在不是脱不脱的问题,是他不脱下来什么也干不了了,咬咬牙,安璟上前一步:“我来帮你。”
“啊?”楚钧有点不太相信,这算是因祸得福吗?小楚钧有多久没有被二丫的小手安抚过……等等,楚钧在心里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想这个,万一弄不好,小楚钧真的就废了,以后什么都别想了。
安璟脱了鞋子跪倒牀上,她扒开楚钧的手,低下头去研究解决的方法。
CK家的小裤裤料子很薄,弹性又好,被汗水洇湿后呈半透明状,楚钧软下来的东西几乎清晰可见,垂头丧气的趴着。
接触到楚钧烫热的皮肤,安璟觉得自己的手指头都要燃烧了,她小心翼翼的拉下楚钧的裤子,可是手却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他的肚子,那软软滑滑的感觉比想象中的更好,楚钧脑子一热,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勃!起!了!
楚钧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他在心里拼命呐喊下去下去,可是小楚钧见到二丫似乎是太过兴奋,立刻茁壮成长,直接就顶到了二丫下巴上。
俩天没有洗澡还出了一身臭汗的味道直冲安璟鼻子里,她低头一看,顿时气得身体都微微颤抖,她咬着下唇一把就握住了楚钧的小怪兽大力的一掐,楚钧发出一声惨叫,命根子应声就软下来,也是巧了,这一硬一软竟然把那块儿皮从拉链里给解放出来,就是红红肿肿的,还破了皮。
楚钧疼的简直是痛不欲生,他用手捂着自己的小怪兽在牀上来回打滚儿,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安璟这才有了大仇得报的感觉,她面带冷笑看楚钧翻滚。
好一会儿楚钧才安静下来,他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抖,可怜兮兮的说:“二丫,你差点就把我给废了。”
“你活该。”安璟毫不同情他,说的咬牙切齿。
“对,是我活该,我管不住下半身对你的想念,这下子好了,半个月都别想硬。”
安璟本来就窝着火,哪有心情和楚钧讨论硬不硬的问题,她把一条热毛巾扔他身上,然后一言不发走出去。
楚钧愣了半天,忽然把脸埋进毛巾了,呵呵傻笑,笑得不可自抑,妈蛋自己到底有多傻 逼呀。
过了一会儿安璟还是进来,后面还跟着护士,一看就是来拔针的。
护士叮嘱了几句后就走了,安璟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桶倒了半碗粥放在楚钧手里。
楚钧忙问:“你吃饭了吗?”
安璟没好气:“吃你的吧,我不用你管。”
楚钧忙把粥碗放在牀头柜上,“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安璟简直能给他气死,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他这么无赖,她把手里的调羹重重的放在碗里,说:“你爱吃不吃,饿死了更省心。”
这句话说得楚钧挺伤心的,温柔如水的二丫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当然这也是自己活该。
安璟见他低着头不说话,褪去了一贯的强势霸道整张脸都垮下来,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觉得陌生,安璟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把调羹塞到他手里,“快吃吧,那里还有很多,我也吃。”
楚钧像得到主人认领的小狗,密匝匝的睫毛抬起来,眼睛也亮亮的,“嗯,我马上吃。”
虽然因为发烧嘴里没什么味道,但是楚钧却从心里尝出了甜味儿,他傻乎乎的对安璟说:“这粥真好喝,很甜。”
安璟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感情这人发烧烧坏脑子了吗?这粥明明就是咸的呀!
等吃完了饭都10点多了,安璟昨晚没睡好又累了一下午,都没什么精神,头也隐隐痛起来。
去护士站好说歹说磨了两片去疼片儿,站着喝水的时候给楚钧看到了,他知道安璟有偏头疼的毛病,忙说:“二丫,你不能吃这些药了,这药都是暂时的,吃多了会睡不着觉,你还是去看看中医吧。”
安璟觉得太阳穴嗡嗡的,简单的嗯了一声就想去旁边那张闲着的牀位去睡觉。
她刚躺上去就感觉砰的一下,身子跟着就下沉,把她吓得赶紧爬起来,楚钧也吓坏了,但是隔着帘子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着急的问:“二丫,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安璟揉着腰说:“没什么,这牀原来是坏的,怪不得没人住进来。”
其实这个镇上的医院医疗条件并不差,但可能是小镇的空气环境太好了,这里得病的人很少,平常有个头疼感冒什么的也都在家熬点花草茶喝了就好了,时间长了,医院里有些设施坏了也懒得换,谁知道这张坏的牀就让安璟给碰上了。
楚钧知道安璟头疼起来特难受,有时候甚至会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他忙说:“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没问题的。”
安璟撩开帘子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他忙改口:“要不你去和医生要一间病房?”
安璟真觉得楚钧脑子烧坏了,这种方法他也想的出来,“你以为医院是旅馆呢,怎么想出来的?”
楚钧说了好几个法子都给否定,他咽了一口唾沫舔舔唇,说出了最不可能的一种:“要不你上来躺一会儿?” 感觉到安璟的目光像小刀子一样凌厉,他赶紧跟上“我下去,你躺着,我下来活动活动。”
安璟看了看他旁边的空位,然后抱着枕头走过去。
楚钧赶紧爬起来,谁知不小心蹭到了下面儿,疼的他吸了口冷气,腰都软了。
安璟在牀边上躺下,她背对着楚钧缩成小小的一团,她瓮声瓮气的说:“你能不能老实呆着,哪那么多事儿?”
楚钧果然不敢动了,现在安璟就是女王,他必须言听计从,否则把人给惹毛了,他哭都找不到地方。
安璟身上盖着她自己的外套,因为房间里没有取暖设备她觉得越来越冷,楚钧暖暖的体温和熟悉的味道在蛊惑着她,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没有转身抱住那个朝暮难忘的人。
但是她必须忍,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离婚,无非是想两个人都能好好的过日子,给楚钧时间,他总会忘了她。
楚钧也和她一样受着煎熬,此时已经完全和下半身的悸动无关,他闻着她熟悉的香气,看着她长发披散在枕头上的样子,心里就像煮了一锅儿饺子,上下翻着个儿,有几次,他的手在被子底下使劲儿攥住,他怕一个控制不了就会把安璟搂在怀里。他平躺着,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敢动,僵硬的浑身泛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楚钧终于听到安璟平稳的呼吸声,他松了一口气,轻轻舒展麻木的手脚,侧过头去看她。
睡着的安璟像个天使,她比以前也瘦了好多,下巴尖尖的,皮肤和嘴唇都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像*的叶子垂下来。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用指肚轻轻的刷过她的睫毛。
安璟动了动,楚钧像个偷吃的孩子一样赶紧把手拿回来,谁知安璟只是抖了几下,估计是冷。
楚钧慢慢的扯出一个被角,轻轻的给她盖上。
感觉后后背传来热源,安璟本能的靠过去,那种冷到骨髓里的感觉渐渐消失,她睡的更加深沉。
不知什么时候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那沙沙沙的响声就像一首绝好的催眠曲,在梦里也觉得柔和,他们都安静下来,没有忧伤悲恸愤怒和激昂,只有连四肢都放松的平和安静。
楚钧再度睁开眼睛已经是清晨,窗外小鸟的叫声几乎是和细碎的冬阳一起进去他的感官。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却舍不得松开手臂,他真想稍一用力就把安璟嵌入到心脏里,住在最中央的位置,她一人就占据着他的快乐和悲伤。
轻轻的在怀里人脸上偷了个香,他依依不舍的放开,然后蹑手蹑脚的下牀。他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敢逆着安璟的龙鳞,就怕她把自己关在她世界的门外。
其实他一动安璟就醒了,楚钧的胸膛热乎乎的贴着她的,她能听到那一声声熟悉的心跳声,曾经,她赖*的时候就把脸埋在他胸膛上,数他的心跳,1.2.3.4.5.6…….可是她从没有数对了一次,因为每每到了最紧要关头,楚钧的呼吸就粗重起来,心跳也加快了,然后……然后根本就改做别的运动了。
唉,回忆本来就冲满了生活的各个角落,更何况他现在又亲自把回忆给她找回来。
洗手间里传来了流水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也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忽然她想起什么来,便拍着洗手间的门说:“楚钧,接尿。”
楚钧打开门,他手里果然拿着半杯黄色的尿液,他不好意思的说:“已经弄好了,送到那里?”
“给我吧,你去躺着。”安璟伸手要去拿。
楚钧忙退后:“二丫,我自己去就好了,怪难为情的。”
“算了,我去吧,你也不知道地方。”
两个人一个拿一个躲结果一不小心那杯金黄色的液体就泼洒到地上。
安璟赶紧退后,虽然没有溅到身上,但是地板上还是传来了尿骚味儿,楚钧囧死了,他忙要把安璟往后推可是又发现自己手上有尿,只得退回到洗手间,那个拖把就来打扫。
估计安璟是气坏了,推开门就出去了。
楚钧一遍遍洗手,洗手液用了半瓶子,他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安璟也回来了,她把一塑料袋子的矿泉水放在桌子上,冷冷的对楚钧说:“把这些水喝了,你必须在8点前再接一杯尿。”
楚钧瞬间斯巴达,这个任务有点虐!
结果是楚钧喝了五瓶矿泉水,一肚子里咣当咣当全是水,简直走一步都能吐出来。可也不知道他是发烧出汗导致身体缺水的缘故还是小地弟肿了的缘故,总之他没有一点尿意。
安璟恶狠狠的看着他,那意思看着好像他不弄出点尿来,她就能把他塞到马桶里。
最后关头,楚钧又嘘又吹口哨才弄出少半杯来,这次他屁都不敢放一下,眼睁睁看着安璟送到了化验室。
安璟去实验室的时候阿宽又来了,这次他不但拎着粥,还有灌汤小笼包,鲜虾小烧麦。他对楚钧有敌意,因为看不到安璟他手里的东西都不放,只是梗着脖子问:“安姐呢?”
楚钧今天心情不错,他竟然对着阿宽微笑:“去化验室了,谢谢你的早饭。”
阿宽捂着手里的东西气呼呼的说:“这是江总给安姐买的,关你什么事?”
楚钧说:“我就是替安璟谢谢你,也谢谢你们江总。”
阿宽是个直性子,但他也听出楚钧话里有话:“哪里用的着你谢,安姐是我们江总的女朋友,当然要好好照顾她。”
楚钧特膈应他说的女朋友仨字,他微微一笑:“我想你是弄错了,安璟她是我老婆。”
作者有话说:小桥,有没有觉得这个梗眼熟,哈哈哈!谢谢你提供的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