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在百花坊的第三层登仙阁里,吕凤英吕妈妈坐在床榻上,对常翰书抬了抬手,似是早知道对方会找来的样子。
“犬子在你们百花坊出了事。”常翰书毫不客气的撩起衣摆,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直视着吕妈妈,冷声道,“希望你们百花坊能给犬子一个交代!”
说罢,他又将目光聚焦在了房间里一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女子身上。
那女子正是杜菲儿。
“菲儿,你说说吧。”吕妈妈抬眸瞧了一眼杜菲儿,保养很好的脸庞蕴含着一抹黯淡。
“是。”杜菲儿站起身,冲着常翰书欠了欠身子,嘴唇没有血色,像是受了什么伤的样子,张口道,“常公子今天来百花坊,说要做一笔买卖……”
杜菲儿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听得常翰书拳头握得咔咔作响,贩卖女人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情,想不到自己儿子竟然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来,传出去之后,谁还敢跟常家做生意!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杜菲儿接着讲道,“可是有一个歹人闯进了后院,他说这里的漂亮女孩很多,想弄几个玩玩……不仅掳走了那个叫茴香的女子,还想将我也掳走,我说我……有病,会传染,他才作罢,却将我打昏过去,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那人长什么样子?”常翰书沉着嗓子问道。
“我已经画下来了。”杜菲儿拿出一卷纸,在常翰书面前铺展开来,“就是他了,不难辨认的。”
常翰书视线扫过去,只见纸上画着一个魁梧汉子,满脸凶狠,手长得跟蒲扇似的,不同于常人的样子,的确很好认。
“常家的。”吕妈妈对常翰书开口说道,“画上的歹人精通一种诡异的幻化之术,他打昏菲儿之后,便化成了菲儿的样子,连我都被骗过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又对令郎下手……你们常家和那歹人有仇么?”
常翰书没有言语。
但一看到画像,他就陡然意识到,那歹人就是周牛。
“那你可知道这歹人的名字?”吕妈又问道。
“应该是叫周牛。”常翰书说道,“此人杀了金家的金林,金家也正在找他。”
“哦,看来这周牛得罪的人不少呢。”吕妈妈蹙了蹙弯弯柳眉,“现在又多了我们百花坊,街上发生的事,我们百花坊的面子也过不去,此人必须要杀。”
吕妈妈声音不大,但蕴满了杀机,听起来有些刺耳。
“周牛自然要杀,但犬子是在你们百花坊出的事……”常翰书目光闪耀着精芒,望向了吕妈妈,恨恨道,“如果你们有诚意,就先把那个祸害犬子的老婆子杀掉!”
他来百花坊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
不管谈得怎么样,那老妪必须要死。
“可以。”吕妈妈冲着杜菲儿摆了摆手,杜菲儿便搬起吕妈妈床榻前的一个红色木箱,放到了常翰书面前,缓缓打了开来。
看到那人头,常翰书眯了眯眼眸。
那人头满脸褶皱,丑陋无比,简直令人作呕。
“人已经杀了。”吕妈妈指了指木箱,“这是给你的第一个交代。”
“哼!”常翰书冷声一声,“祸害犬子,死有余辜!”
随后,杜菲儿又将一沓玄票,呈到了常翰书面前,吕妈妈说道:“这是一万玄票,算是给你的第二个交代,至于第三个交代,给你也是给我们自己的,便是斩下那周牛的人头。”
吕妈妈将视线放到常翰书的脸上:“这样可好?”
常翰书没接那一万玄票,只是拿了老妪的人头和周牛的画像,冷着脸向外走去,吕妈妈瞧着常翰书的背影,说道:“菲儿,去送送吧!”
待房间里只剩下吕妈妈自己的时候,她的脸色陡然变得阴厉起来。
“常家的这些都是小事,可我的秘册不见了,上面记录的一些事情,若是传出去,势必会对百花坊造成天大的威胁,周牛……必须要杀!秘册必须要夺回来!”
在常翰书走后不久,吕妈妈便发动自己所能掌控的一切资源,开始寻找周牛的下落,她认为即便是周牛能幻化形象,可也躲不了她的寻找,青丘城虽大,但也有城墙围着,能大到哪去,找一个人还不简单!
“父亲……”
见到父亲去而复返,还将老妪的人头带了回来,常冠玉感动的涕泪横流,可又忍不住想要寻死,他竟然跟那么丑陋的老太婆当街搞了事情,若是年轻一点,好看一点也罢了……
“此人是不是周牛?”
常翰书又将杜菲儿画的那张画像,让常冠玉看了一眼。
“是他,就是他!”常冠玉毫不犹豫的点了点,“父亲,他简直是孩儿命中的克星啊,当时一遇到他,便杀了我们几位强者,他……难道今天的事是他做的?”
“蠢货!”常翰书怒视着常冠玉,“从今天开始,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哪都不要去,为父会亲手帮你洗刷耻辱的!”
“谢谢父亲!”常冠玉眼眶噙满泪花,哽咽道,“父亲,五长老说需要三样东西便可找到周牛,玉珊瑚和八瓣仙兰我已经找到了,只剩下处子之血了……”
“知道了!”
随后,常翰书取走了玉珊瑚和八瓣仙兰,刚出得门来,却看到一个下人匆匆跑来了。
“老爷,长孙家的人让我交给您的。”那下人气喘吁吁,呈上来一封信。
“长孙家的人呢?”常翰书接过那封信问了一句。
“人已经走了,连大门都没有进。”下人道。
常翰书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打开信一看,竟是一纸退婚书!
“很好!”常翰书狠狠攥住那封退婚书,一股爆裂的真气波动扩散开来,将退婚书毁成了齑粉,扬手洒了出去,怒发冲冠的向自己屋舍走去,这一纸退婚意味着常家和长孙家的关系,即便是不破裂,也已经降到冰点!
“阿香,过来!”回到屋中,常翰书对一位婢女招了招手。
“老爷,有什么吩咐?”这婢女便是方才收拾摔碎砚台那个,长得还算不错,尤其是一双眸子,很是水灵。
“你还是不是处子?”常翰书沉声问道。
“我……我……”叫阿香的婢女不知常翰书为何问她这么隐私的问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还是不是?”常翰书又问了一句。
“阿香……是……”婢女点了点头,却惊骇的瞧见,常翰书向她扑了过来……
过了一阵子,常翰书便带着玉珊瑚,八瓣仙兰,以及新鲜的处子之血,快步向五长老的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