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给他……”
正在欧阳惊雷犹豫的时候,气息奄奄的欧阳云逸说话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我太了解他了,不占点便宜,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哦。”欧阳惊雷忍痛点了点头,抬眸看了一眼孟凡,哆哆嗦嗦的将车钥匙递了出去,“车给你了。”
然后,一边心疼得直哭,一边拉扯着欧阳云逸往远处走,等看不到曲家门口了,欧阳惊雷才蹲在湿漉漉的马路牙子上,擦了擦脸说道:“表哥,你咋这么窝囊啊!好歹你也和他大战个三百回合啊!怎么一巴掌就被人给拍飞了?连累弟弟也被人打飞了,我这新伤加旧伤,估计没十天半月好不起来了!”
欧阳惊雷红着眼眶,继续说道:“还有,你说你踹人家的门干什么?人家的门招惹你了,害得我的车也赔进去了!新车啊!”
欧阳云逸胸口起起伏伏,眼泪何尝比欧阳惊雷少了,吸了吸鼻子,虚弱的说道:“别特么废话了,赶紧叫辆车,我要马上去看伤!”
本想着这一次突破到中品地玄,就不用再跟孟凡客气了,将孟凡打个半死不活,出气的同时,还能完成师门交给的任务……可万万没想到,孟凡再次技高一筹,在孟凡面前,他竟然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此时的雨势小了很多,欧阳惊雷拖着欧阳云逸走出了别墅区,可在路口等了半天都没见到一辆出租车,欧阳惊雷便想用手机叫一辆车,结果摸出手机就傻眼了,不仅手机的屏摔碎了,还不停的从手机里往下滴水……
一对难兄难弟,一个蹲着,一个躺着,无助的望着下着雨的夜色,满脸凄伤。
与此同时,在黑灵组大楼不远处的一个静谧的街角。
一个黑灵组成员缓缓清醒了过来,他扶着墙站起来身子,看了看四周,神情有些茫然。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刚才正在电梯里和那个人聊天,还说将第一个月的工资给弟弟当结婚的礼金,可不知怎地,此刻醒来,就躺在大雨中的街头了,连黑灵组的制服都被人脱掉了。
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他抱着双臂,往黑灵组大楼的方向走去,当那栋大楼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却震惊的发现,往日灯火通明的大楼,已经没有了一盏灯光,大楼周边还被警察封锁了,有电视台的人在采访着什么。
他悄然走进了一些,听到有记者在问一个警员:“杨队长,这次剿灭行动是早已经策划好的吗?”
“是的。”一个中年男人在摄像机前指了指大楼,“最近发生了很多失踪案,我们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后,顺藤摸瓜,剿灭了这个非法组织……”
“黑灵组被剿灭了?”
那个黑灵组成员打了一个哆嗦,目露迷茫之色,随即望了一眼雨夜,想起了那人的脸容,喃喃自语:“是他救了我一命吗?”
曲家别墅。
赶走欧阳云逸之后,孟凡的脸色倏地变得苍白,身形在雨夜里晃了晃。
曲舒瑶见了,有些担忧的问道:“孟凡,你没事吧?刚才是受伤了吗?”
乔伯也是一阵心惊,因为他察觉到孟凡的修为在瞬间跌落,此时已经到了凝灵期了!
孟凡摆了摆手,穿过没了门的大门,向院子里走去,曲舒瑶见他脚步有些不稳,急忙跑上去搀扶住了他的胳膊,刚才情势紧张,她没有打伞,此时整个娇躯都已经湿透了,衣服紧紧贴着身子,勾勒出颇有视觉冲击力的女孩曲线来。
“真没事吗,孟凡?”曲舒瑶紧紧搂着孟凡的胳膊,胸脯挤压的变了形状,再次担忧的问了一句。
乔伯跟在后面,只是摇头叹息。
他虽然老了,可心并不糊涂,刚才孟凡急于对欧阳家的人动手,怕是身体已经不允许他耽搁时间了……
“真没什么事。”孟凡抿嘴笑了笑,进得曲自明的房间之后,他将一根弥散着莹白光晕的试管,从乾坤空间中取出,放在了曲舒瑶手中,“这是解药,给曲叔喝下去,他应该很快就好了。”
“谢谢你了,孟凡。”虽然孟凡不说,乔伯也不言语,曲舒瑶也知道孟凡受伤了,而且伤势还不一定轻了,她整颗柔软的心,疼得快要裂开,从孟凡手中拿过解药,她急忙给父亲喂了药。
服下解药之后,曲自明布满黑色血管的可怕脸容,肉眼可见的变得好了起来,呼吸也有力了起来,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守在床边的孟凡,知道自己得救了,一颗浊泪流了下来,含糊不清的说道:“孟凡,曲家……欠你太多!”
孟凡抿嘴笑了笑,曲自明已然无碍,他骤然觉得心里一松,转身向房间外走去。
曲舒瑶向着孟凡伸了伸小手,正要张嘴说什么,却见到那个她觉得永远都不会倒下的身影,倒在了她的视线里。
“……孟凡!”
曲舒瑶的惊叫声在别墅里响了起来。
孟凡丹田位置的虎凤兽虚影,也在这时候闭合了最后一线眼帘。
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体在受到那么严重伤害的情况下,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外面的雨已经成了绵绵细雨,这真是一个风调雨顺的季节。
院落里的草木经过雨水的冲洗,愈发显得碧绿鲜嫩了,在柔和的灯光照射下,脉络清晰而又分明。
“瑶瑶,别愣着!”乔伯将孟凡扶起,对着捂着嘴直哭的曲舒瑶说道,“扶他回房间!”
曲舒瑶用力擦了擦眼泪,和乔伯一起将孟凡扶到了房间,在床上放好之后,乔伯将孟凡的上衣脱了下来,当他看到孟凡胸口的几个弹孔之后,一阵心惊肉跳!
那几个弹孔肉皮外翻,又经过雨水的浸泡,已经没有了血色,入眼一片惨白!
乔伯眼皮颤了颤,这伤势要换做是他,恐怕早就昏死过去了!
“乔伯,怎么办?怎么办?”从小就经历了各种凶险的曲舒瑶,在孟凡触目惊心的伤口面前,彻底变得手足无措,“他是不是死了?不能死,孟凡,不能死啊!”
曲舒瑶眼泪肆虐,肝肠寸断!
“暂时死不了!”乔伯摸了摸孟凡脉搏,沉声道,“去厨房拿刀,再拿一瓶白酒,快点!”
曲舒瑶恍恍惚惚的跑了出去,腿脚发软,短短一段距离,却重重的摔了两跤,将一把刀和一瓶白酒递到乔伯手中的时候,嘴角已经溢出了血来,脸颊也有些红肿了。
乔伯心疼的看了一眼曲舒瑶,用白酒冲洗了一下刀锋,握住刀柄,用力从孟凡的伤口中剜出一颗尖锐带螺纹的子弹来,叮当一声丢到了地上。
“乔伯……”曲舒瑶心咯噔了一下,“你轻点啊!”
“瑶瑶,正如你父亲说的,曲家欠他……太多了!”乔伯沉声说道,“你好好给看着,记住你的男人为曲家受的伤!”
“我会看着,我会记住,我的男人……”
曲舒瑶用力张大美眸,却泪水奔涌,什么也看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