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轮比试安排在了午后未时,众人纷纷下山回到了雪峰镇,用过午饭之后,有人准备好好的休憩一番,想见见武林之主的风采,有些人却已经收拾了行囊准备离开,反正接下来的比试跟他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进入最后一轮比试的人分别是:无门门主容绝,零汐山庄庄主即墨东隅,裕盛山庄大弟子祁天,逍遥派掌门贺玉,禾门门主芜芜--进入最后一轮比试的唯一一个女的,也是近几百年来的武林大会上,第一个进入最后一轮比试的女子。
此女子,一手创立禾门,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岁,长得极是妩媚,却常年以轻纱掩面,那轻纱倒没能将她的容貌掩去,半掩不现,更添神秘惑人之感。她腰肢极是柔软,前面的两场笔试,她那水蛇一般的腰肢发挥了极大的用处,避过了大部分的杀招。她的一静一动似乎都能轻而易举的牵动人的心绪,眼波流转间,她的纤纤十指已经看似柔弱实则狠毒的到了对手身前。但这样的招数,对那些意志坚定的人想必是没有多大用处的,进入最后一场比试的人若是没有那样的定力,也不足以当上那武林之主,所以这女人侥幸过了两轮比试,但在最后最后一轮胜算并不大。
无门门主容绝,表现在这进入最后一场比试的五个人当中,是最不被众人看好的,前面的两场比试,他表现得平平,并没有过多让人惊艳的突出表现,想必在台上是撑不过一场的。
裕盛山庄大弟子祁天,身份特殊,今日裕盛山庄派出他来参加这武林大会,众人心中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待裕盛山庄庄主归天之后,祁天毫无疑问,便是下一任的裕盛山庄之主。祁天在前两轮的比试中,武器使的都是金枪,极具气场,一把金枪舞得出神入化,前面与他比试的人都没能在他的金枪下顶过三招,也是个实力极强的对手。
逍遥派掌门贺玉,现今已有四十岁,是进入最后一轮比试的五个人当中最年长的一人,较之其他四人,更具沉稳,常年的修炼让他内力十分浑厚,掌风凛厉,这世间还未有人敢与他对掌--那是找死,实力绝对不容人小觑。
只余零汐山庄庄主即墨东隅,对于这人,众人似乎都没底,最惊悚的不是知道了这人有多厉害,而是不知道这人有多厉害,尤其是经过了两轮的比试,众人丝毫没有从他种种招数中看出他的低,这才是让人最畏惧的。
茶余饭后,即墨东隅和其他四人的进入最后一轮比试在消息便在雪峰镇传开了。雪峰镇因为每二十五年便要接待一次来此各地的武林门派人士,是以对着武林大会都有些兴趣,这五人的基本资料便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传开了。
最神秘者,非即墨东隅莫属。
即墨东隅回到偏僻的庭院,鬼医笑嘻嘻的迎上来:“感觉如何?身体可有不适?”
“无事。”即墨东隅绕过他,径直向屋内走去,他身后的鬼医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蓦地即墨东隅转身叫住了他。
“多年来师父一直没能找到这情蛊的解蛊之法,何以这么巧在这武林大会之时就找到了?”
背对着即墨东隅的鬼医,听他这么一问,身体蓦然一僵,一僵之后,生怕被他发现端倪,赶紧恢复正常,霍的转身,奔到即墨东隅身边,一拳打在他头上。
“小子开始质疑为师的医术了?这世间还能找到比我医术更高的人吗?”最后一句,鬼医的音调蓦然拔高,好似身旁的人听不见似的。
“你离开鬼谷的这些年,为师一直在研制解蛊之法,之所以告诉你无法医治,只不过是怕一旦研制不住,白白你让你抱了希冀抱了,如今可算给我研制出来了。”鬼医说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又道:“为师曾去锍国探访过蛊族,情蛊虽已失传多年,但他们对此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经过为师多年孜孜不倦的研究啊,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啊。你也知道,情蛊发作的前几日是最佳的解蛊时间,为师本想在山庄内就帮你解了这蛊毒的,只是对着解蛊之法为师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也许按照最佳的解蛊时间来解蛊,成功的几率也会大些。”
他絮絮叨叨的说完,还拉起宽袖在根本没有一滴眼泪,甚至都没湿润的眼角擦啊擦啊,一副被世人遗弃的寡妇样,他的眼睛隐在宽袖下,偷偷的瞟了即墨东隅一眼,随即面带“不忿”的拂袖而去。
转身之后,他脸上的表情一变,似喟叹,似无奈。那晚给即墨东隅解了蛊毒,他道第二日午后便醒来,醒来之时,目光清明,没有丝毫刚解了蛊毒之人的虚弱和迷惘。鬼医倒不担心他想起了什么,那情蛊的凶猛之处便是在这,爱时痛,忘时彻底。
现在即墨东隅的世界里,从来就没出现过子桑榆这个人。只是他似乎对鬼医解了情蛊一直有疑问,三番两次拐着弯问他,好在他在这件事上忌讳莫深,早就做足了准备,倒也没被他问出个什么来。
他轻微的叹息的散在风中,身形消失在长廊后。
即墨东隅微微一愣,错愕的摸了摸被鬼医干了一拳的额头,看了眼离去的方向,眼中的疑惑更深。
鬼医虽然一向没个正经,但对于他这个徒儿,却从没对他进行过*攻击,刚才他冲过来那一下,他可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忍。
自从他的情蛊被解之后醒来,一切看似都很正常,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然而便是这样的正常让即墨东隅微微起了疑心。他与鬼医朝夕相处那么多年,他根本就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稍有个什么发现,便会立即与他这个唯一的徒儿分享,也只能跟他分享。在解蛊这件事上,更是稍有一点发现,都会告诉他,绝对藏不多三天,但刚才鬼医却说,几年前他就已经找到了兴许能够解蛊的方法。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