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坚持一下,过了这一段,道路好走了,咱们就坐车,那个宽敞的都能睡觉。”
海女勉强打了精神笑道,“我知道,听说那个车开起来可快了,你二哥…”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即便到了如今,海女依旧记得林平的一切。
娇娇心里的滋味,一时间真是复杂之极。她这会儿特别想见到夜岚,想窝在他怀里,想确认他是不是会终生对她情深,会不会也像二哥一样…
远在京都的夜岚,正坐在书桌儿前看文书,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两个喷嚏,他微微皱了眉头,闪身进空间看了看,却是没有见到娇娇的影子,心头就就有些空落落。
待得出了空间,不等继续拿起文书,门外就想起冯氏的声音,“岚哥儿啊,娘可以进来吗?”
夜岚赶紧起身,亲自开了门,就见冯氏手里端了一只白瓷汤盅,他就道,“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啊?”
冯氏进门把汤盅打开,笑道,“我闲着无事,睡不着,就炖了一碗排骨冬瓜汤,想着你忙这么晚,喝着补补身体。”
夜岚也没客气,端起来就喝,还不忘夸赞,“娘炖的汤就是好喝,昨日父皇留我在宫里吃饭,我都没吃饱,那些御厨真该来咱家跟娘学学手艺”
“你这孩子,让人家听见了,该说咱们家里骄狂了。”
冯氏嘴里埋怨着,却被哄得合不拢嘴。
汤盅不大,味道又实在好,不到片刻就被夜岚喝光了。冯氏拾掇了托盘,嘱咐道,“别熬太晚,早点睡。”
“好,娘,我马上就睡。”
夜岚赶紧应了,冯氏出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到底还是问道,“南边没有什么消息吧?”
“没有,娘,估计二哥忙着处理积压的公务呢,水师衙门的事儿也挺多。爷爷和娇娇在收拾好东西,马上就该回来了。”
冯氏瞧着夜岚不像说谎的样子,就松了一口气,应道,“那就好,睡吧。”
夜岚站在门口,见有丫鬟接了托盘,冯氏回了房间,这才关了门。
想起娇娇上次说的话,他心里隐约也觉得不好。不会是南边真出了问题吧?
这会儿娇娇已经换了小汽车,拉了老少四个在路上飞驰。林护兴奋坏了,海女初始惊奇,后来也适应了。
天明时候,到了徐州府附近,林护很有些舍不得,下了车还不忘嘱咐娇娇,“妹妹,以后有机会,把这车给我开一段啊。”
“好,你快去办正事儿吧。我们也寻个地方先歇歇,然后还要继续赶路回家。”
娇娇撵人,然后花了一点儿银子,歇在了城外小镇的客栈。睡觉之前,她终于想起夜岚,在空间桌子上留了信,虽然没有说的那么详细,但还是告诉了夜岚,林平被逐,不能召他进京述职。
夜岚拿到信,一晚的担心成真,也是觉得心头,但出门见家里老少准备吃早饭,一派和乐热闹,他就把话又咽了回去。匆忙吃了饭,进京去了兵部衙门把昨日写好的官文抽了出来。
董氏和冯氏见夜岚这般,私下里还说,“怎么瞧着岚哥儿这孩子瘦了呢,是不是娇娇不在家,他心里惦记啊?”
“嗯,我也瞧着是这样。昨晚还炖了汤给他喝,不如今晚再做两个他爱吃的菜。”
一边的林礼听了,瞪着一对熊猫眼,抗议道,“奶奶,大娘,我也累啊,怎么不见你们给我炖汤喝。你们偏心!”
董氏和冯氏都是笑起来,嗔怪道,“亏你还是做哥哥的,同妹夫一般争嘴,让外人听见,也不怕笑话。晚上再炖汤,给你也带一份儿就是了。”
林礼这才满意的闭了嘴,他这几日跟着姚家两位老爷子学画,美其名曰写生,钻山越岭,可是没少吃苦头。
不说林家这里如何和乐,也不说夜岚担忧,娇娇一行赶路,只说疯爷和林护,一老一少两个,进出徐州,出海奔海澜阁书院,倒也顺利。最后查出的东西,让他们两人都是意外,甚至为此还跑了一趟林平两人流落的海岛。最后林护带了几株百叶草回了太平港,而疯爷则北上回京都报信儿。
到底海州比较近,林护先到了地方。
林平这半个月,倒也平静的让人惊恐。每日进出衙门处置公务,带领水师兵卒出海训练,甚至还回石堡取了一趟衣衫用物。
六个追随他的渔家后生,被他分配了一下任务,两个平日跟随他进出,四个守了小院儿。
南先生和那些女弟子们自然不甘心,随后又借着给霍潇潇送行李,来过两三次。但东西被留下了,人却连影子都没见到一眼。
尤其是那些女弟子,当然要吵闹,嚷着林平监禁管制她们的师姐。
结果早得到吩咐的护卫就扔出一句话,“这里没有什么大师姐,只有将军夫人。林家规矩森严,妇人不准在外露面,不准见客,更何况如今夫人身怀有孕,更不宜分心。”
女弟子们就嚷起来,“先前去石堡,那些露面的妇人都是林家的。什么时候林家的妇人就不能见客了!”
“那是林家本家,我们将军如今分出来了,独门独户,我们将军说的就是规矩。”
女弟子们被气得半死,还有路人笑嘻嘻看热闹,掺一脚,“可不是吗,嫁了人的女子就要听丈夫的,哪能像当姑娘的时候到处野啊。不是说读过书的姑娘更明理吗,这么看来,还不如我家二妞呢,起码没有堵着人家门口,死活儿要见人家媳妇儿的。”
不必说,海澜阁书院再次“大败”而回。
他们还想找别的由头,但林平除了不让他们见霍潇潇,同他们撇清关系之外,并没有别的错处。每日上衙,晚上回家,家里安排了护卫看守门户,又有婆子做饭,甚至怕霍潇潇烦闷,又买了两个小丫头放内院使唤。除了不能出门,谁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旁人提起,说闲话儿都会夸赞两句。毕竟海澜阁书院先前逼嫁,手段太过激烈,林平被生生撵出了家门。放在任何人身上,怕是都要把海澜阁当仇敌,把女人当做泄恨之处。怎么也不可能做到林平这般周到包容,让人忍不住称赞。
林平有错,但他认了,担了,做的无可挑剔,反倒是海澜阁依旧死咬着不放,这目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