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夙倒是想到鸟比野猪体型小的多,一看就是不好串。
野猪:“……”。
但是他没想到打鸟还有这样的方法。
只见阿平拿着要大家捡来的大小合适的石子,拿着一个Y型树杈带着鹿筋的弹弓,小手用力将鹿筋拉扯绷直,瞄准那只树上休憩的麻雀。
嘣的一声,石子飞射出去,力道还真是不小。
只是这一次有点出师不利,小鸟射到惊吓躲避开来,石子的打在树干上。
几个小孩倒是有些失落的样子,阿平却是神色平常,又拿好了石子,转头去找其他的鸟雀。
言夙:唔,学到了。
看着身边眼神发亮的两个崽子,言夙低头开始找石子,不过显然这么“仓促”之下想找到合适的石子,有点难。
而且,即便是找到石子,他也没有阿平那弹弓。
那,叫阿平把弹弓给他玩一玩?
言夙想着这些的时候,阿平那边第二次出手,他呼吸平稳看准时机,一发必中!
那只麻雀的翅膀被石子猛地射到,顿时骨折,即便它还用另一边完好的翅膀试图飞起来,小小的身子还是没有躲开小胖墩嗷嗷大叫扑过去的肉手。
“抓着了,抓着了。”小胖墩高举着小手,让人看还不停啄着他手的麻雀。
——他也不在乎这点疼。想到等会儿能吃上鸟肉,他只觉得口舌生津。
其他小孩望着麻雀也是一脸垂涎的样子。
“小盆友,这个能借我用一用吗?打到的鸟分一半给你怎么样?”言夙拉着两个崽崽,蹲在阿平的身前哄他。
现在正是抢收稻谷的时候,这些鸟雀简直不要太多,哪怕是被惊扰飞走了,过一会儿又会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这些鸟雀就是收获的农人最恼恨的存在。巴不得全村的崽子们都能来打它们,不但能保下谷子还能加餐。但显然这鹿筋弹弓也不是容易弄到东西。
阿平平时可不舍得将这弹弓交到别人的手里,就算是跟他最要好的小胖墩,他也顶多借给人看一看,都不需上手拉拽的。
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好看的哥哥……叔叔,他就有点想伸出手去。
阿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手递过去,但又不放心的道:“要是你不会用,你就要还给我哦。不然,不然一只鸟是不够吃的。”
言夙郑重的点头,并没有因为阿平是个不到他腰高的孩子就敷衍了事。
“我保证让你们每个人都吃到撑。”
阿平:“……”,就,就很心动。虽然他是猎户的儿子,能吃到的肉比寻常人家多,可要支撑家计,就要卖掉占多份的猎物。
——所以哪怕他爹娘再疼他与弟弟,能纯吃肉吃到撑的时候还是没几次的。
小胖墩可能是想到那难得的小滋味,顿时忍不住要将手塞到嘴里来,结果忘了手里的麻雀,险些吃了一嘴毛。
好在言夙给拉住了。
旁边大崽也拉住了小崽的手,其实他们都没吃过烤小鸟,只不过经过挨饿的事情后,说起吃的,他就下意识的分泌唾液。
别说小崽,就连大崽都是十分意动。
阿平谴责的看着小胖墩和另外一个小伙伴,怎么能这么没出息呢,吸溜。
言夙拿着弹弓,拽了拽鹿筋,试了手感后,问阿平要了几颗石子。
然而到底是不熟练,第一颗石子飞射出去,气势汹汹地,却只是扎进了泥土之中。
但一众小孩还来不及失望,就见言夙格外快速的又开始拉起弹弓,石子一颗接一颗,眼花缭乱的飞出去。
刚刚受到惊吓而腾空飞起的小鸟,又接二连三的落下——真的像是天上掉鸟肉给他们吃一样。
几个小孩忍不住的咽了口水。
这种场面简直是太震撼了呀。
言夙在阿平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示意这个眼中已经只剩下一盘又一盘,多到吃不完的烤小鸟的小孩,赶紧给他递石子啊。
阿平:“……”,果然这个漂亮叔叔,就是厉害!
阿平飞快将小布包里的石头全都倒在了言夙的手中,跟着小伙伴们一起双眼发光的看着言夙。
他觉得,这个叔叔比他爹的射箭的时候,还要威武潇洒!
梁飞:“……”。
“拿,拿不下了。”阿平和小伙伴们跟在言夙的身后捡鸟,结果没多久就发出悲鸣——一双双小手已经抓满,甚至拿衣摆兜着好些小鸟。
因为做熟的烤小鸟的美味,让他们根本不觉得这么些小鸟的重量是个负担。
而是望着那地上更多的小鸟、更多的肉,他们却没有手去捡。
悲伤那么大。
言夙:“……”。
“要不你们回去拿个篮子什么的?”言夙觉得这点鸟算什么呀,清洗干净后他怕是一口能吃仨。
不够吃、不够吃!
——听说沾点蛋液、裹点面糊,入油炸酥,香气能馋哭全隔壁的小孩。
言夙觉得当初听人类说起的,就是这个了。
所以他要多多的打。
阿平痛并快乐的一点头,将外衣一脱,将手里的小鸟都兜在衣服里,跟小胖墩抬着一大兜的小鸟先回家了一趟。
言夙:“……”,这孩子可真机灵。但是幸好没有因为想装更多请言夙脱衣服。
毕竟他就这一身衣服!
真脱了,全村的大婶子小媳妇怕是都要围着他“骂”。
当然,言夙这时没想这么深,只觉得是唯一的一身衣服还是借的,得珍惜。
渐渐地几人一路走到了稻田集中地方来,毕竟这里能够偷吃到更多的稻谷,鸟自然就更往这边聚集。
言夙当先就看到之前见过的那小孩。
老妪跟在身后,身上也背着半袋子的稻谷,小孩绕在她身边一副想要帮忙的样子。
“没事儿,就这么一点了,奶奶能扛回去。”老妪推推孩子,想叫他好好走路,毕竟手里也挎着装着工具的篮子呢。
“那奶奶你累了就换我来背。”其实这孩子今天已经扛了不少的稻谷,尚且稚嫩的肩头早就红肿起来。
——虽然言夙帮忙了收割,可剥离稻谷粒的活计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来说也不容易。
迎面看见言夙,小孩立刻跑上前来:“恩公哥哥。”
老妪看到言夙,先是一喜,继而就是心头一跳,回来的这般早,便是没有得到那两份工中的任何一个?
老妪放下稻谷,关怀的问道:“可是那两份工,早已被人先得了去?”
她想着,若是这样就好生安慰言夙一番,再说让自家大孙子帮着留意着点的话。
——她看过言夙割稻那利索到有些“神奇”的场面,就觉得那工作言夙不可能干不了。
言夙:“……”,不,我是连城都没进的去。
“我,没进城。……要钱。”言夙虽然觉得这话说出来令他有种异样的感觉,但在老妪越发急切忐忑的目光下,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老妪:“……”。
——这就很尴尬了。